1.最后一夜

【哥哥，请对我做你想做的事吧】

【不行，你还小，我不能这样】

【可是，可是...】

弘同光睁开眼睛，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

枕头湿了。

而枕边人，已经不见了。

昨晚他第一次体验到女孩子的身体，本应是非常美妙的一件事。

妹妹柔软的娇躯，在自己怀里的阵阵呻吟，仿佛还在耳边响起。

【哥哥...我一直瞒着你的...】

被窝里的余温还在，弘同光伸出手在妹妹睡过的地方摸了摸。

梦破碎了。

那个和妹妹永远，永远生活在一起的梦，就像泡沫一样破碎了。

【可恶！啊！啊！】

他攥紧拳头，关节握得嘎吱嘎吱响，然后——

“砰！砰！砰！”

愤怒的拳头狠狠砸着床，巨大的声音震耳欲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明明就差一点点了...】

完了，完了。

眼泪凭空从两侧流出，他的双手把床单握出了两片褶皱。

“嗡嗡嗡——嗡嗡嗡——”

床头边的手机响了，他不想理，但持续的声音仿佛诉说着来电者的决心。

毫无疑问，能给这个号码打电话的，只有那个人。

那个给他带来噩梦的女人。

【早上好啊小哥哥~】

【一点也不好，我现在想手撕了你，把你分尸再扔进下水道】

【怎么这么凶啊小哥哥？我可是非常善良的好孩子——】

【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嘴脸吧，我已经受够了】

【哎呀呀，还在生气吗？我倒是觉得，是你擅自有了什么幻想吧，让你们过一天平安夜已经是特别福利了哦~贪得无厌的男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嘛】

弘同光回想着妹妹说过的话。

【哥哥，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

【怎么了？什么话都可以跟哥哥说，不会责怪小春的】

昨晚，两人互相表明了心意，妹妹原来疯狂地喜欢自己。不仅把自己当哥哥看，还把自己当男人看。

一直以来潜藏心底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小春，我们明天就出发，离开这座城市】

【不，那是做不到的】

【为什么？这里难道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

【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

【所以我们——】

【哥哥你看】

弘同春把袖子撸了上去。

一直没有注意到的手腕，还有一块黑色的圆筒状的装置，上面有一个长方形的液晶屏幕。

07:10:39

一行红色的小字，立刻变成了

07:10:38

【这是什么？小春】

【对不起，我一直瞒着哥哥，这个是——】

妹妹垂下头，说道。

【炸弹】

【啊？你说什么？】

【是她给我装上的，如果我不及时回去的话，炸弹就会爆炸】

【这...怎么会这样！！！】

弘同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东西看起来那么微不足道，可红色的数字就像死亡倒计时。

【所以...今晚可能是我和哥哥见的最后一面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服！这种东西，这种东西！】

他一把抓起妹妹的手腕，一只手握住这个圆筒型的炸弹。

【啊！好疼啊哥哥...】

【啊，对不起】

他想直接把炸弹拽下来，但炸弹固定得很牢固。

【她是怎么给你戴上的？】

【就是...原来是两半的，抱住我的胳膊之后就扣住了...】

弘同光左看看，又看看，终于发现了一道缝。

【她还说，如果用蛮力打开，会引爆炸弹的】

【...】

弘同光的心坠入了谷底，呼吸变得困难了。

自己最心爱的妹妹就在眼前，可为何感觉如此遥远？

看着低下头，沉默不语的哥哥，弘同春心里如同刀绞。

【只有她才知道这个表盘的密码，所以我...只有回去】

【小春...】

【哥哥，我在】

宽阔的身躯一下子抱了过来。

【哥哥，你在哭吗...】

【我...】

【不论到什么时候，不管我遭到了怎样的对待，哥哥永远是我的依靠】

【我真没用，我空有一身蛮力和打架的本领，可又有什么用呢？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好，我算什么男人！】

她从一开始就料到了这种结局。

所以，永远，是假的，是不切实际的。

相聚只是一时，而分别才是永远。

【所以，最后一晚，我想哥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弘同光颤抖着，哽咽着。

【过了今天，我们其中一人说不定会彻底离开，所以——】

她露出悲伤的神色，说道。

【我，想被哥哥占有】

2.扫墓I

【父亲，我来看你了】

今天正好是父亲去世一年，我和姐姐来给父亲扫墓。

天色阴沉，北风呼啸，冻得我直哆嗦。

因为姐姐的安排，父亲被安葬在城市的公墓里面，这里位于西南方向的一个小山坡上面，视野很开阔。唯一的缺点就是公墓的面积不大，很多人的墓碑也在这里，导致这里很挤。

说实话，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一直在哭，整个人神情恍惚，没有办法思考。

甚至连续两天没吃饭，后来还是姐姐强迫我吃下去的。

所以，父亲具体是怎么下葬的，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应该都是姐姐负责安排的，辛苦她了。

【怎么了？】

姐姐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一束花，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那时候的事了】

一年了，我时常想起父亲和我一起经历过的事情，父亲刚去世的时候，我经常晚上在梦里哭醒。

【那时候你哭晕过去了，可把老娘折腾得够呛】

【嗯，我完全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明明是那么乐观的人...】

【和他说说话吧】

【嗯】

我把手里的花束放在墓碑前，这附近几乎看不到杂草，都是平整的土地，大概管理员会经常打扫吧。

【父亲，我来看你了】

一时间，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年了，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回应我的，只有凛冽的风声。

【我带来了你最喜欢喝的酒】

父亲平时不怎么喝酒，但偶尔高兴的时候会喝，而且一直只喝一种。

我忘记了名字，于是拜托姐姐帮忙找一找。

姐姐根据我的描述，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叫做“地衣”。

【我记得好像是一种植物来着...】

【没错，是藻类和真菌的复合体】

是一种非常小众的白酒，而且价格也不贵。

我从手提包里取出来，打开瓶盖。

一股酒精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没喝过酒，这种气味让我感觉有点不舒服。

但父亲喜欢，就足够了。

一点点地倒在父亲的墓碑下面的土上。

这样会不会违规呢？有火灾风险？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气味，墓碑下方形成了一块水坑。

【父亲，你应该想知道我的事吧？在你走之后，我可是经历了不少可怕的事，真是把你女儿吓死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瓶盖拧在空瓶上，放回了手提包里。

【我和同学们一起去学校的实验楼探险，和别人一起去滑雪，齐心协力打败了欺负人的转校生——啊，虽然是姐姐打的，不过也有我的功劳啦】

我偷偷看了姐姐一眼，发现她并没有一直盯着我看，而是望来望去的。

【我和姐姐去了清河露营，那里风景很好，天气又很凉爽。我们自己摘的果子吃，很不错的啊】

不知道父亲是否能听到，但我觉得他应该非常愿意听我的事吧。

【对了，有一天来台风了，我们都被困在学校里了。那天我记得，额，好像我们班差点跟五班的人打起来。吓死我了】

我一点点地回忆着，一边想一边说。

【女儿其实有点笨，要是您还在的话一定会责备我吧。我打了出租车，结果被人拉到没人的树林里，差点被强奸了。还好姐姐来的及时，不然我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对了，说到姐姐，您还没有见过她吧？她这个人，怎么说呢...】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老娘不打扰你们了】

姐姐突然插话到，她把花束同样放在父亲的墓碑前，然后走远了一些。

大约距离我有十多米了。

【父亲，姐姐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她走远了一些，我自然而然地放下了戒备。

【要是没有她，我早就不知道死几次了】

【姐姐是很厉害的人，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我说不好，但每次总能化险为夷。她的身体像野兽一样强壮，头脑也很好。至于是不是她自称的人类代表，我就不知道了】

奇怪，一说起姐姐，我的嘴角不由得上扬，声音也变得高亢起来。

【父亲，我现在几乎被她养着，每天生活都很开心，请你不要担心】

【虽然你没见过她，但今天她跟我一起来了，您看，就在那里散步呢】

姐姐在附近闲逛，这看看，那看看，我用手指了指她。

【我们的关系，有点害怕您生气，但我还说要说】

【我喜欢，不，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已经是恋人了】

【虽然看起来比较散漫，但关键时刻很靠得住，而且，而且】

和姐姐做的那些不可描述的事...

3.扫墓II

【虽然我不想在这里说她的坏话，但这也是不得不提的事啦】

好冷，手快冻僵了。

搓了搓手，我继续说道。

【姐姐喜欢欺负人，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带着两个同班同学欺负我，把我...】

难以启齿，那是非常屈辱的经历，我实在是不想回忆。

姐姐对我做过很过分的事，让我想死的心都有。

强迫我舔脚，扇我耳光，扒我衣服拍照，让我在地上爬之类的。

想起这些事，我还是很生气。

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非要这样对待我呢？

【不过，每次我遇到危险，姐姐肯定会及时出现，把我从坏人手里救下来】

【最危险的一次，要数暑假我们坐飞机去海边玩那次。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些，好像是氧气不够用了。所有人都绝望地哭喊，只有姐姐独自去了前面。过程我不清楚，但问题最终还是解决了】

那次真是吓死人了，我以为我们都要死了。

【姐姐对危险是非常敏感的。之前我们学校组织军训，我们都去了军营。本来好好的，结果不知怎么的，来了一大群人，拿枪打我们。姐姐抱着我跑到楼上，后来打了电话才安全下来】

【父亲，要是你还在的话，肯定会非常惊讶吧。这种事平时想想就知道很不正常，而且连续两次发生这么危险的事了。原因就是——】

“哒哒”的脚步声从身边传来，我回头一看，姐姐双手插兜，和我一起蹲了下来。

【小贱人，你冷吗？】

【有点冷，风好大】

本来气温还可以，但最近这几天风一直都很大，吹得我浑身仿佛被穿透一样。

【老娘帮你暖和一下】

【父亲在这里，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我有点生气。

【没闹啊】

【那你——】

她走到了我身后，抱了过来。

【两个人抱在一起的话，就没有那么冷了吧】

【你...】

我的脸有点烫，这样确实不太冷了。

【喂，你这样是在“撩”我吧？】

这是我从网上看到的词，一般指的是让对方心动的一些动作。

【不是，只是为了让你暖和一点】

她还嘴硬。

【你不是跟叔叔讲话吗？继续吧】

【嗯...】

刚才还说离开我让我独自和父亲谈话呢。

【跟叔叔介绍过老娘了吗？】

【你能不能不总是老娘老娘的】

【怎么，有意见？】

【额...没有】

【没有不就得了】

再跟她顶嘴说不定要在这里挨打，我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但我心里还是不太爽。

【父亲你看到了吧？这个女人平时就是这么欺负我的，一言不合就要扇耳光，踹我，把我按在地上之类的，非常不讲理】

【哈？】

【不仅如此，还控制我的思想，连想什么东西都要被强行问出来，问出来之后还不满意。一旦不和她的意，就要被狠狠地欺负。上次强迫我劈叉，差点把我的韧带拉伤了——】

【你这是在告状吗？】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难道不是吗？】

【叔叔，这孩子说的不是真的，明明就是对老娘各种放肆，妹妹听姐姐的话是天经地义的吧】

【那也不是你欺负我的理由】

【我怎么欺负你了？】

【还说你没欺负我？多少次把我弄哭了？这么说的话，你就不能让让妹妹？】

虽然她抱着我，但这种态度让我不由得和她对抗起来。

反正在这里，她肯定不会把我怎么样。

【小贱人...】

耳边响起了她冷冷的声音，让我浑身一激灵。

【回家有你好受的，老娘会让你哭得很有节奏的】

我没有理她，继续说道。

【父亲，我想你了】

姐姐也沉默了。

【我经常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你会摸着我的头微笑，会陪我吃饭，看电视，陪我出去玩。如果你还在的话，我们一家就是三口人...】

那会很开心的吧...

母亲很早就离我而去，我并没有什么印象。

长期以来，父亲给我的关照是最多的，如果没有公司意外破产的话...

【闺女啊，今晚吃什么？】

【闺女啊，老爸带你去玩游乐场好不好？】

【闺女，恭喜你考上了第一高中】

不仅身上发冷，心里也好冷。

【姐姐】

【嗯？】

【如果父亲没离开，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不知道，没见过叔叔】

【说不定三个人在家庆祝元旦吧...姐姐你说，如果父亲还在，会祝福我们吗？】

【...】

她沉默了。

也对，我们毕竟都是女孩子。

女孩子和女孩子的恋爱，是不被允许和理解的。

好冷，我打了个寒颤。

【小贱人】

【怎么了？】

【想哭不用忍着了】

4.袁永章

【姓名】

【袁永章】

【性别】

【男】

【年龄】

【37岁】

......

公安局里，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被戴上手铐，在狭长的审讯室内接受审讯。

两个警察端正地坐在桌子对面，中间有一道透明的隔离玻璃。

【好家伙，背景不小，军方的人啊】

看了看资料，警察感叹道。

【不是军队的哪里搞的那么多枪？】

【军队的人归我们审吗？】

【上面有命令，就让我们审，按正常流程走，军队那边不管】

【这小子是惹了什么人了吧？】

【管他呢】

两个警察简单聊了两句，喝了口水，看着对面的袁永章。

【你的手下那群人除了在医院，就是在别的屋里关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道吗？老实一点，问什么说什么就行了】

袁永章环顾了四周，都是白色的墙壁，天花板的一角上有一台长方形的监控器对着他。

手腕背在后面烤在椅子背上，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面无表情，他对自己的处境一清二楚。

【你带了多少人手过去？】

【三十五】

【好家伙，这些人都是哪来的？】

【是我自己花钱养的】

【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

袁永章冷冰冰地盯着地板，看着自己的鞋子。

【说，钱哪来的？】

【...】

沉默，军队的训练让他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应对审讯的技巧，当面对棘手的问题时，最好的办法是不回答。

【你知道你带着这些人杀了多少人吗？】

袁永章摇了摇头，笑了笑。

【我对这些数字没兴趣】

【截止目前，死于枪击的有57人，死于踩踏的有81人，死于大火有22人，还有3人下落不明】

左边带着帽子，目光凛冽的警察，手里拿着笔，当当地敲着桌子。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私自组装自己的武装力量，导致一百多人的死亡，几百人受伤。这是大型恐怖袭击！你觉得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另外一位警察在纸上刷刷地写着，记录下审讯的过程。

【哼，反正我已经完了，跟你们费什么口舌】

袁永章望向天花板，忧郁的眼睛透露着一丝怀念。

和大小姐相遇，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首长，这不是我的错，我只是一时疏忽。我真的不想...】

【袁永章同志，你的战斗素质非常优秀，天生适合特种作战。我很想提拔你，但是...】

【首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肯定可以的！】

【现在上面已经对你失去了信心，我的建议是你立刻退伍，免得夜长梦多。队里好几个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你，就想现在踩你一脚】

【这我不是不知道，我...】

【我知道你的能力，你是这几届里面最优秀的士兵，但是...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离开了军队的他，望着火车站的茫茫人群，感觉不知去向何方。

【本小姐要热死了，早知道不出来逛街了，可是家里人好烦...早晚有一天杀了他们】

【嗯？】

向外面走的时候，他无意间听到了一个声音，来自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声音是如此清脆悦耳，像纯洁的天使一般，让他忍不住驻足。

【啊呀呀，这位叔叔有什么事吗？】

感受到袁永章的视线，小女孩转过了脑袋。

一身轻飘飘的薄纱装，举着一把镶边的黑色小阳伞，纯净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

绝对不是普通人，凭借他的职业直觉想到。

【小姑娘，你要去哪啊？家里大人有没有——】

【啊！】

她突然大叫一声，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

袁永章睁大了眼睛，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经过她身边，顺走了她的一件东西。

然后瞬间混入人流之中。

！！！

袁永章瞬间拔腿而出，一个箭步经过小女孩身边，然后冲进人群。

超强的动态视力和肌肉爆发力，让他立刻锁定了鸭舌帽男。

他还有同伙！递给了另一个人！

对方早有准备，对这种事早已计划周全。

可惜——

【给我拿来！】

【你他妈谁啊！唔！】

【啊！】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抢到了小偷团伙手里的东西。

是一个粉色的手机，精致的外观看起来价格不菲。

几拳下去，几个小偷当场倒地，捂着身子呻吟。

【啊——好厉害哦！】

【给，拿好吧，小心别再被偷了】

【叔叔，你是做什么的？好厉害啊】

【我是军人】

【喔喔喔！好厉害！军人都好厉害！】

【不仅是这样，叔叔还是很厉害的军人】

【太棒了！那——】

那时候的袁永章，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叔叔会杀人吗？】

5.封锁

【本台消息。发生在12月24日晚的特大恐怖袭击案犯罪嫌疑人以悉数抓获。嫌疑最大的恐怖组织头目袁永章昨日在审讯时趁警方不备，将嘴里藏有的有毒物质释放，导致抢救无效死亡。】

【小贱人，给老娘拿一瓶啤酒——】

【哎，来了！】

我把身子陷进沙发里看着电视的新闻频道，姐姐在房间里喊我。

真是的，自己没长腿吗？非要我去拿。

自从乐丰发生了大规模恐怖袭击之后，整个城市人心惶惶，直到今天，嫌犯才被抓住。

前几天学校里整天议论纷纷，有的家长亲自送孩子上学，有的还给谭老师打电话要请假，声称“学校保证不了孩子的安全”。

结果呢？自然是被谭老师一顿臭骂，闹得不欢而散。

学校里加强了安保，从大门进入一定要穿校服，否则要检查证件，不然不可以进。

因为大火的缘故，正在上课的时候，学校来了几拨人检查消防隐患，我们甚至还搞了一次消防演练。

【快点，老娘口渴了！】

姐姐在催我了。

我赶紧站起来，走到冰箱旁边，打开冰箱的门。

因为最近姐姐迷上了啤酒，而且是那种廉价的普通听装黑啤，冰箱被塞得满满的。

我拿出一听，握在手里感觉好凉。

【据审讯，犯罪嫌疑人团伙一共36人，除了已经死亡的袁永章和由于火灾死亡的3人，其他犯罪嫌疑人均已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警方突袭了犯罪嫌疑人团伙的窝点，缴获枪支七十余把，弹药两千多发...】

新闻主持人继续介绍着，这件事已经引发了全国轰动，持续一星期网上热度第一名。

原来他们规模这么大！

这已经算得上几十年内罕见的恐怖袭击了吧。

仔细一想，我好像很倒霉啊！

为什么这些事都被我遇到？

推开姐姐房间的门，看到姐姐正打着电话。

【已经封锁了是吧，小路都看住了，航班要严格审查，她会化妆成别人】

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手机放在耳边，她看到我来了，伸出了手。

【给老娘打开】

【喂！】

虽然她在打电话，确实腾不出来两只手。

算了算了。

我不跟她计较，“啪”地一下掀开了易拉罐的拉环，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她应该没有太多的兵力了，袁永章一死，她就没有了正规的私人部队。只有一些保镖什么的，你们要抓紧时间】

她挂着一幅严肃的表情，接过我递过去的啤酒，顺手挂断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

我好奇地问道。

【现在城市已经封锁了，为了抓那个姓宋的】

【啊？这么厉害，是你做的吗？】

【不，搞这么大的动静，就算老娘不干涉，她也会被通缉的。只不过老娘给出一些建议，方便他们抓人】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那个什么大小姐三番五次地给我和姐姐找麻烦，每次都差点把我们杀掉。

【封锁只是最基本的一步，一直封锁不抓人也不行，咕嘟咕嘟】

说着，她把啤酒灌进嘴里。

【哈！好爽！小贱人喝吗？】

【不...我就不了吧，我还未成年】

说起来那些酒闻着让我不太舒服，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喝，姐姐也是。

【老娘也没成年啊，不还是照样喝嘛】

【所以喝酒是不对的吧！你上次在海边都喝醉了】

【管它呢，好像没有下酒菜啊】

【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自己做去】

说着，我转身就要走。

【你给老娘站住！】

无视她好了。

【再走一步试试】

怎么感觉有点危险...

【你要干嘛？】

【老娘改主意了，不吃下酒菜了】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

但是她的嘴角疯狂上扬，一想就没有好事。

【老娘要看节目】

【啊？那你自己去客厅里看电视啊】

【不，你来给老娘表演】

【...】

我无语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会享受，而且想一出是一出。

【我不会，你自己去看电视吧】

【不行，就要看你表演】

【我的天，你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我是你买来的宫女？】

【嗯...你那样想也没错，老娘在这个家就是皇帝】

【我不管，反正我不会】

【哦？】

她眯起了眼睛，像一副钩子一样盯着我。

我顿时感觉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先走为妙。

【那个，我还有作业没做，先——】

刚迈出一条腿，

【不听话？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姐姐把啤酒放在了书桌上，脸有些泛红，站了起来。

这是要家暴了吗？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6.逃亡

【哎呦，这可真棘手了】

【这边也有警察？小真啊，快想想办法】

【我也在想啊，可是现在我们战略上已经输了，战术上挣扎也是苟延残喘罢了】

【不，只有等小哥哥回来，还有翻盘的希望】

一辆平凡无奇的黑色轿车布满灰尘，旧得不能再旧，要说是即将报废的车也没什么奇怪的。

驾驶位是宋蝶的司机，副驾驶坐着红头发的放荡不羁的男人，司马真。

后座上，只有宋蝶和小芬两个人。

【大小姐...我们为什么必须要逃啊？我们不是还有很多人吗？直接跟他们拼了！】

【小芬啊，你这孩子】

看着忿忿不平的小芬，宋蝶叹了口气。

【大小姐，难道我们就这样把自己那么大的产业拱手让人？这，这...】

【小芬】

宋蝶用手抬起她的一缕头发，用手揉搓着，说道。

【都是我的错，我之前那一步走错了，姚月远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得多得多，她在那种绝望的情况下都能活命，还能反将我一军。都是我太自大了，我...】

小芬看着大小姐露出悲伤的表情，忍不住心疼起来。

那么大的家族产业全部被查封，银行的资产也冻结，最重要的是——

城市封锁，全城通缉，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大小姐，呜呜呜...】

【别叫我大小姐了，我现在不过是个可怜的通缉犯而已】

【不要，你永远是我的大小姐...呜呜呜呜...】

看着自己的女宠哭得稀里哗啦，宋蝶也有些心酸。

【大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司机头也不回地问道。

【甩掉警察了吗？】

【甩掉了，刚才那一段没有摄像头，我绕了个路就躲开了】

【总之先找一个地方歇脚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司马真搓了搓手指，说道。

【大小姐，我还是建议您和姚月谈判，让出一些好处，让她保你不死】

【不可能，小真你这样就太愚蠢了，哪有放过对手的道理？之前我三番五次地谋杀她，已经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了】

【哎，您说的我也知道，可现在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不，还有办法，我还有小哥哥】

【那个弘同光？他在哪呢？】

【圣诞节那天他妹妹来找我，我把她身上的炸弹调了一下，延长了一些时间，然后让小哥哥去寻找线索】

【找什么线索？大小姐，您也太依赖他了吧，明明之前都——】

司马真不屑一顾地说道。

【小真，我一直觉得，只有怪物能对抗怪物。姚月那种人已经不能称得上是人了，只能是怪物。我们最后的希望就在小哥哥身上了，看着吧】

宋蝶故作轻松的样子，但车内的几人还是沉默了。

......

......

【呼——】

被壁咚了。

姐姐把我一步一步逼到客厅的墙上，然后双手按住我的脑袋两侧的墙。

她眼神有些迷离，对我吹了一口气，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你听话还是不听话呢？】

眯着眼睛盯着我，脸逐渐向我靠近。

【别闹啊，这么晚了我还没做作业呢】

【作业那种东西，老娘帮你写啊，几分钟就写完了】

【那什么，你好像喝多了，酒气好重，快去洗个澡吧】

【哪有，老娘怎么可能喝多，才一罐不到！】

【啊哈哈，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衣服要洗，现在得快去了】

【不是刚把衣服晾起来吗？】

【额...】

蹩脚的借口，在她面前完全不起作用。

【小贱人，你觉得老娘认定的事，能跑得掉吗？】

【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嗯...】

【哈？老娘看你就是欠亲了】

【我...唔唔...】

被她扑上来强吻，我想躲开但是毫无作用。

【听不听话？】

【放开我！唔唔唔唔】

【听不听话？】

【你这个——唔唔唔】

【听不听话？】

【唔唔唔】

嘴被她反复堵住，只要不服软就要不停地亲我。

腿软了，跟那天如出一辙。

【还是说，果然要狠狠折磨你才有用呢？】

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

她几乎零距离地贴着脸跟我说话，嘴唇随时可能再次碰到。

【老娘好像越来越舍不得对你下狠手了 】

【嗯，太好了】

【太好了？你真以为这样自己就没事了？告诉你小贱人，今天你不给老娘跳舞，就不放过你】

【你有病啊我都说了我不会，你自己去电视上看别人跳舞吧】

【好啊，不听话是吧？你今天不会也得会】

【你要干嘛？】

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7.死神

【看来得家法伺候了】

在把我按在墙上一顿强吻之后，我还是没有答应她的无理要求，结果好像把她激怒了。

【去烧一壶水】

她冷冷地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

【水壶里有热水...】

突然转移话题，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正好，既然这样的话...】

露出邪恶的笑容的少女，一把抓住我的双臂。

顿时天旋地转，地板变成了天花板，天花板变成了地板。

【啊！】

我咣当一下被她摔在地上，后背砸得好痛啊！

【过来】

脚腕被抓住，她拖着我在地板上滑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这样！】

【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吗？这个家谁说了算这种问题，早该弄清楚了吧】

我被她直接拖拽进她的房间，期间我试图抓住门的边缘和椅子腿，但她毫不留情地踹了我屁股一脚。

【不听话就要被调教，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知道吧？】

【你就是蛮不讲理的流氓！放开我！】

【老娘就是女流氓，你逞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呢？上去！】

【啊！你弄疼我了！】

被她强行扔到床上，她迅速从柜子里取出一捆麻绳，也爬上了床。

【这么怕疼，生孩子可够你受的】

【你还打算让我生孩子？】

她骑到我身上，沉重的身体压得我喘不过气。

【对啊，给老娘生小孩】

【不可能，就算我再怎么无知，我们也不可能生出孩子】

手腕被她强行拉过去，然后麻绳绑住，另一头绑在床头的栏杆上。

【是吗？等怀孕了你就知道了】

两只手都被固定住，然后她转过身，后背对着我，开始绑我的脚。

【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强人所难是你的错？】

我试图挣扎，但脚腕被抓，她见我乱蹬乱踹，用五指指甲轻划我的脚底。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好，好难受...

【让你乱动】

脚被挠了几下，现在没力气了。她顺理成章地我的脚腕也用绳子绑起来。

感觉全身都不能动，我知道今天要遭罪了。

【小贱人，这是你逼我的，老娘今天让你哭出来】

【等等，你要做什么？】

一旦身体被固定，恐惧也自然而然地来了。

虽然姐姐是非常熟悉的人，但她对我的每次折磨都是很难熬的。

之前被她绑在床上过几次，其中有一次让我生不如死，苦苦哀求，感觉尊严都没了。

虽然我的尊严早就几乎被她践踏得消失殆尽了吧。

她跑到厨房，接了一杯热水过来。

【小贱人，你知道卡罗莱纳死神吗？】

她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几个红色的东西。

【不知道，我才不管那是什么，快放开我！】

【放开你？老娘可要让你好好体验一下绝望的滋味】

说着，她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个红色的物体。

那是...

【网上有卖的，还挺便宜，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她走到床边，用手撕下来一块。

【哇！这是什么东西！】

隔着半米远都能闻到空气中的辣味。

【这个形状看不出来吗？】

她的笑意更甚，仿佛在玩一个好玩的玩具。

【这是辣椒哦，而且是世界上最辣的辣椒】

事到如今，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她要对我做什么。

【姐姐，有话好好商量，我其实也不是不能——】

【现在知道求饶了？嗯？】

【不，不是求饶，我只是想再讨论一下跳舞的事...】

【讨论什么？有什么好讨论的？过一会你就会哭着喊着要给老娘跳舞了，没有讨论的必要】

【不，等等，我...】

【你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老娘刚才好说歹说你也不跳，现在死到临头才知道服软】

她故意顿了顿，说道。

【晚了】

话音刚落，一小片红色的辣椒被她递到我的嘴边。

一股辣味扑面而来。

【不，不要，我不想吃】

太，太可怕了吧！平时都不擅长吃辣的我，怎么可能吃，就连舔一下估计都会要命的！

【小贱人，所谓人类呢，总是趋利避害的。就算是死，也不会主动寻死，而要苟延残喘，直到外界的力量把他杀掉。你不想吃的心情，老娘也能理解，但是你觉得现在吃不吃是你能决定的了的吗？】

【唔！不要！】

常见的套路，我的鼻子被捏住了。

无法呼吸。

每次强迫我吃东西都是这样。

呼吸的本能让我的鼻子一鼓一鼓的，但也无济于事，没有任何空气被吸入或排出。

我被迫张嘴，但仍然咬紧牙关，让空气从牙缝中流进来。

【呦呵，还挺有办法的嘛】

嘴里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虽然呼吸很压抑，但起码还能呼吸。

而且咬住牙的话，她没办法强迫我吃东西。

我真是个天才少女。

8.屈服

【张嘴，小贱人】

【唔唔唔】

刚才差点想张嘴说话，但及时憋住了。

只要说话肯定要张嘴，说不定要被她强塞进去。

【好啊，既然你这么能坚持，那别怪老娘不客气了】

说完，她把手伸到我的两条大腿之间，温柔地抚摸着。

【这里的肉很嫩吧】

【...】

要做什么？

心里开始忐忑不安。

突然——

【唔，唔唔唔唔唔唔！！】

好痛，好痛啊！

她用手掐我的大腿内侧，肉被她用力捏在了一起，疼痛让我来回摇头，不停地扭动双腿。

【掐住之后再旋转】

【呜呜呜呜呜！！！】

剧痛无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

别，别掐了！

【旋转之后再拉拽】

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疼！！！】

实在是忍不住，我高声尖叫出来，大腿像是被刀剜肉一般疼痛。

【好啊，这下张嘴了】

【唔！】

趁我张嘴的瞬间，小片辣椒塞进了我的嘴里。

【啊！】

然后，她用手死死地捂住我的嘴巴，还来回揉捏。

【好好地嚼嚼哦，让辣味在嘴里充分地扩散】

大腿得到了宽恕，但是嘴里面已经爆炸了。

好辣，好辣，好辣！

就像鞭炮放在嘴里一样，剧烈的辣味让我快要失去知觉，感觉时间过得非常漫长。

额头上已经全是汗了，后背也湿透了。

我的头来回摇晃，试图摆脱她的手，把辣椒吐出去。

身体在本能地拒绝着这个东西。

手脚虽然被束缚住了，但因为嘴里过于痛苦，不自主地挣扎着，把床拉得嘎吱嘎吱响。

【哼哼，好吃吗？小贱人】

【唔唔唔！】

救命啊！

谁来救我啊！

我要被辣死了！

【就是要这样狠狠欺负你，才能让你老实听话，来，喝点水】

水！水！

我要喝水！

她放开了捂住我的嘴的手，我立刻把嘴里的辣椒吐了出去。

但嘴里的辣味，剧烈的痛感，没有丝毫减弱。

【来吧】

她端着刚才准备好的水，递到了我的嘴边。

【喂，等等，这个水——】

【没错，是热的哦，刚才晾了一会，应该不至于烫伤嘴了】

【不，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这么辣的情况下还喝热水，会死人的！

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吧！

【不行？不行也得行】

鼻子再次被捏住，呼吸禁止的痛苦再次袭来。

【喝不喝？】

【唔唔唔】

我拼命摇着头。

【那这次换另一边？】

她洁白的手滑到了我的大腿内侧。

恐惧再次被唤醒，刚才是右腿，现在瞄准了左腿。

刚才的疼痛还没有完全消失，烙印在脑海里的恐惧让我无力抵抗。

【我喝，我喝...】

【这就对了】

【唔！咳咳咳！咳咳咳！】

刚把温热的水倒进我的嘴里的一瞬间，我的嘴巴再次爆炸，剧烈的痛苦让我忍不住大声咳嗽。

【给老娘继续喝！】

【唔唔唔！咳咳！咳咳咳咳！】

【再来！】

又是一片辣椒，比刚才那片还要大，还要厚。

【姐姐，我不行了】

【身为女孩子，不能说自己不行】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当然是直到你受不了为止】

【我已经受不了了，呼哧...呼哧...】

辣得我像狗一样伸出舌头，在空气中散热。

【不管，继续】

【不要啊啊啊啊求求你——啊啊啊啊啊啊！】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脸都通红了啊】

【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喝水】

“咕嘟咕嘟...”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辣啊我受不了了！】

【还没吃完呢，再来一片】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眼泪和鼻涕止不住地流出来，眼睛已经感觉到辣了，连泪水都是辣的。

【噫，好脏】

她甩了甩手，松开了我的鼻子。

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舌头被辣得几乎不敢动弹，每动弹一下，就要承受几倍的痛苦。

【怎么样？】

【饶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已经...不行了】

好屈辱...

但是只要不让我吃辣椒喝水，我什么都愿意做。

【知道违抗老娘的下场了吧？】

【知，知道了】

【现在听话了吗？】

【听话，听话了，我会乖乖的】

嘴还在呼哧呼哧的，我的心已经再次屈服了。

【那给老娘跳舞，你愿不愿意？】

【愿意，只要是姐姐的要求，我一定满足】

【呵呵，不愧是小贱人呢，真是下贱啊】

【...】

【挺好玩的，那老娘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嗯】

我被迫点了点头。

她准备继续践踏我的尊严了。

9.危机

【呼呼呼，小哥哥我等你很久了呢】

【我真想杀了你】

【那样你的小春也会死哦】

一所平凡无奇的平房里，宋蝶一行人正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

直到一个身材壮硕，金发红眼的男生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咱们天下无敌的大小姐，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抓起一把椅子，弘同光一屁股坐了下去，嘲讽道。

【事情很严重】

红发的男人，宋蝶的智囊，司马真翘着二郎腿，说道。

【我们杀姚月的行动失败了，还不知道怎么的起了火，把事情闹大了。现在城市都被封锁，整座城市都在通缉我们...这可真有面子】

他勉强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起了火？】

弘同光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是不是派人进商场里杀人去了？还把电闸拉了？】

【对，本来以为姚月在黑暗中被枪打死，谁想到人家还逃掉了】

听到这句话，弘同光的眼神变得凛冽起来。

他握紧拳头，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

肌肉紧绷，牙齿咬得快要崩掉。

【原来...是你们干的...】

【喂喂喂，你不至于那么大火气吧！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杀了姚月对你我都好】

【我不管！是谁策划的！】

弘同光暴怒而起，目光巡视着在场的几个人。

宋蝶向后靠了靠，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是谁又怎么样？反正跟你没关系】

【我再问一遍，是谁出的主意！是你？还是他！】

他向前一步，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小芬和司机两人感到十分窒息。

【小弟啊，哪来那么大火呢？】

司马真笑着说道。

【是你干的吗？】

【没错，计划是我制——】

【你他妈！我杀了你！】

弘同光的身影突然消失，司马真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突然悬空。

脖子被一双钳子似的手狠狠掐住。

好痛...无法呼吸了...

【你知不知道，我和妹妹差点死在那里！！】

【住手！】

宋蝶见状，终于忍不住制止他。

【大小姐！我要杀了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差点把我和小春杀了！】

【额...额...】

司马真艰难地扭动着身体，双手拼命想抠开弘同光的手，双脚一直在踢着他的身体。

但身体的绝对差距，让他的任何动作都无济于事。

【你知道吗？后面起的大火，最近的时候距离我们有多近吗！你知道那时候的烟有多可怕嘛！就算是我，被浓烟包围，也只能死路一条！你是在杀姚月吗？你是在杀我！还有小春！】

眼看着司马真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眼球变得凸出，宋蝶再也不能再等了。

【放下他，不然我这就按按钮，远程炸弹直接把你妹妹炸死】

宋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遥控器，对弘同光说道。

【你...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要不然呢？本来你妹妹还没死，现在你杀了他，你妹妹可就真死了】

【...】

弘同光愤恨地狠推了一把，司马真猛地砸到了椅子上，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小真说的的很对，不要以为我落到这种地步，你就可以逃离我了哦】

宋蝶和弘同光对视着，前者轻松自在，后者愤怒不已。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小春！】

宋蝶笑了一下，没有理会。

【呵呵，小芬出去买点晚饭，看着点路】

【好哒大小姐，要吃什么呢？】

【买点快餐，不要太显眼，免得被发现，够吃就可以】

【知道啦】

小芬快步离开了房子。

【喂，问你话呢？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妹妹？】

【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事了嘛，亲爱的小哥哥】

宋蝶把身子缩了缩。

【这屋子是临时找来的，外面到处都是监控，酒店肯定不能住。可现在连个炉子都没有...】

都穿着棉袄，还冻得发抖。

【说好的事？你是说要杀姚月吗？】

【嗯啊】

【你傻呀】

弘同光嘲讽道。

【现在这个状况，是杀姚月的时候吗？我看你们啊，自身难保！】

【不，你太肤浅了，小哥哥】

【我哪里肤浅了？这不是摆在明面的事儿嘛】

【城里封锁得这么厉害，一半是姚月姐姐的功劳。她这次通过自身的影响力调集了很多人手，围追堵截我们。只要姚月一死，她的势力肯定方寸大乱，到时候趁乱逃出去就好办了】

【是吗？你想得挺美啊】

【乐观的大小姐~呼呼呼】

【哦，那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吧】

弘同光看着眼前得意忘形的少女，泼冷水般地说道。

10.复述

姐姐把我固定在床上，经过地狱般的辣椒折磨后，我向她屈服了。

【老娘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吗？】

【嗯...】

【首先来说一句“我是姐姐的玩具”】

【我是姐姐的玩具】

【然后是“我的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属于姐姐”】

【我的身体的...每个部位...】

好羞耻！好屈辱啊！

这都是什么鬼话啊！

【说完，听不清】

【都属于姐姐...】

【脸红了？】

【你这个流氓，变态！】

【继续说，“我喜欢被姐姐欺负和调教”】

啊啊啊啊啊！

我要疯了！

【说啊，还想吃辣椒是不是？】

【我...我说总行了吧！】

【快说】

她一副很享受地样子催促着我，我感觉自己活得不像个人。

【我喜欢被姐姐欺负...】

【后面呢？】

【和...】

【和什么？说完整】

【和调教...】

【好，下一句是“我是小贱人，被姐姐欺负会有快感”】

【你够了！能不能有点底线！】

这个女人还能不能把我当人看了！

【哟呵，还顶嘴了？】

【我好歹是你妹妹啊！】

【正因为是妹妹，所以要欺负】

【好了别闹了，快放开我！绳子勒得我好痛】

【不行，没说完，继续】

她把辣椒撕下来一块，放到我的鼻子前。

【啊——阿嚏！】

好辣的气味，把我弄得忍不住打喷嚏。

【说不说？】

近在咫尺的火红的辣椒，逼迫着我不得不向眼前的女恶魔投降。

【我是...小贱人】

【没错】

【被姐姐欺负...会有...快感】

好屈辱...简直让人想死。

【继续说“我的身体随时为姐姐服务，姐姐可以任意使用我”】

忍不住又哭了，但她还没有丝毫放过我的意思。

【我的身体随时为姐姐服务...】

眼泪止不住了。

【姐姐可以任意使用我...呜呜呜】

【哎呀，怎么哭了？】

【呜呜呜...】

我感觉自己好下贱，不配做人。

【没关系，虽然你又笨又贱，但还是老娘的东西】

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她认真地说道。

【你太过分了...】

看到我哭，她可能也有点心软了，开始帮我解开手脚上的绳子。

【不要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老娘想看你跳舞】

【你这个...你到底要把我欺负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啊！】

【只要听话，一开始就不会受罪了不是吗？谁让你那么坚持的】

气死我了，我边哭边坐了起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大腿内侧。

【老娘让你摆出什么姿势，你就摆出什么姿势，懂不懂？】

【是...】

算了，反抗也是没用的，我还是老实一点吧。

嘴里的辣味逐渐退去，我从床上下来，站在姐姐面前。

她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啤酒。

【哈！好爽！来吧，跳一段】

我尴尬地站着她面前看着她。

到底怎么跳啊！

简直不要太羞耻了吧！

小时候虽然父亲送我去学过跳舞，但因为拉韧带太痛以及练习太累，我最终放弃了。

所以跳舞什么的，我还没有经验。

等等，不对。

之前在夜店和姐姐一起跳过舞来着。

但那只是抱着对方的手臂摇来摇去的...

一个人要怎么跳啊！

【小贱人，实在不会的话，我这里有一段视频】

姐姐按了几下手机，然后递给了我。

【按这上面的跳就可以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各种羞耻到爆炸的动作，妩媚和挑逗的眼神，刻意展现身体的某些部位...

【很不错吧？你要是跳得和她一样好，肯定也是一个勾人的小妖精呢】

【可，可是，这也太...】

【太什么？】

【太开放了吧...】

这种算得上不雅视频了吧？

虽然没有露出身体，但是穿得衣服都是紧身的，而且动作尺度之大，就连不熟悉的人也看得出来问题很大。

【老娘这是在开发你，总是那么拘谨干嘛？玩具嘛，就要改造得好玩一点...】

【原来我在你眼里，只是玩具吗...】

【啊...额】

我眼泪汪汪地反驳，她一时语塞，表情也有些尴尬。

【这个嘛...当然不是啦】

【那我是你的什么？】

【嗯...】

好！成功把话题转移了！让她为难了！

她的视线飘忽不定，时不时地喝一口啤酒。

【啊，喝光了，再去给老娘拿一罐】

【不行，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拿了酒再回答】

【其实你在逃避吧？】

【难道你不是吗？】

噗...

我们居然互相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11.逃亡

【什么坏消息？】

看到弘同光的表情，宋蝶有些不祥的预感。

【我来的时候，有辆黑色的宝马在外面停着，里面有个男的一直在看着这边】

【哎呀】

宋蝶捂住了嘴。

【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你的照片，如果举报你的位置，最高可以获得五百万的奖金。要是之前的我，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弘同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

【喏】

宋蝶接过了报纸，上面赫然写着大字“犯罪嫌疑人：宋蝶，身份证号码：...”

【要是他报警，我们就跑不掉了，不，你们就跑不掉了】

弘同光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恨不得他们被一网打尽。

【大小姐】

司马真见宋蝶沉默不语，脸上也露出了焦急之色。

【嗯，我知道】

【要撤吗？】

【等等小芬，她去买晚饭了】

宋蝶面色阴沉地说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小冰呢？】

【大小姐，小冰估计还没暴露，她的位置比较安全，而且身份也是保护伞】

【也就是说，她是目前我们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人？】

【没错】

宋蝶把桌子上的口红和手机放进手提包，动作看起来仍然是那么柔和。

【大小姐——】

【我知道，那个谁，你去发动车子，等小芬一回来，我们马上就走】

【是】

司机立刻走出了房子。

【我现在联系小冰，小真你现在和小哥哥负责我的安全，知道吗？】

宋蝶看了司马真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

......

【还不能确定...看起来很像】

张迪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照片和文字资料。

【根据情报，宋蝶、司马真、弘同光三人是最关键的，其中抓住宋蝶就可以了，或者杀死她。但是弘同光很能打，司马真脑袋好使，目前还不能轻举妄动】

这些资料来自一直指挥他的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出手阔绰，给他钱从来都是以万为单位。

而且非常神秘——不，现在已经不太神秘了。

上次他不仅被人家追捕，还堵在房子里出不来。

要不是人家网开一面，自己早就像老刘等人一起进去了。

那个黑色的神秘少女...她到底是什么人？

【刚才出去了一个小不点，那是什么？难道是——】

他翻看了手机上的资料，第二页有着和刚才出去的小不点女孩差不多的照片。

【小芬？这是什么名字？绰号吗？】

他猛吸了一口烟，把手伸到车窗外掸了掸烟灰。

汽车里播放着他最喜欢的DJ舞曲，他再次看了看胡同的方向。

【如果确定，可以现在就报警】

【啦啦啦~啦啦啦~】

【？】

忽然，从身旁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哼歌声。

张迪回头一看，穿着蓝色外套的小女孩，正拿着一个中等大小的塑料袋走过去。

【小芬吗？】

看不清脸，他把头靠近了车窗，车窗上因为寒冷结了一层霜。

【好啊，既然这样的话】

汽车发出轰鸣声，他一脚油门，汽车直接窜了出去。

【小心驶得万年船，上次就翻船了】

......

......

【小芬，我们走】

【啊？这...】

小芬刚进来就看到三个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门口停着的车已经在发动了。

【我们被坏人盯上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司马真拉着她的手臂，把她带了出去。

几人一起上了车，弘同光坐在副驾驶。

【去哪？】

【先看看刚才那个人在哪】

司马真冷静地说道。

【好】

汽车发动，开到了马路上。

【人呢？】

弘同光奇怪地嘀咕道。

外面的马路上没有停着的车。

【弘同光，你刚才说的黑色宝马在哪呢？】

【啊？怎么不见了？】

【你是不是在骗我们啊？】

【我没有，我确实看见了...等等，你们看那边】

大约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路边，借着建筑物的遮挡，只漏出了一点轮胎和后备箱。

【快走！】

司马真当机立断地下令，司机毫不犹豫地挂挡踩油门。

【果然要跑】

与此同时，在远处观察的张迪同时发动车子。

【来吧，让我把你们逼上绝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两指一转，烟头从车窗扔了出去。

【报警的话，你们要怎么办呢？】

张迪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在手机上按下了110.

【只要抓起来，那个小女孩会有办法弄死她的吧。不过也不管我的事，只要拿钱就好了】

【大小姐，那辆车在跟着我们！】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大声惊呼道。

【小哥哥，你能去解决掉他吗？】

【你确定在这条路动手？人家在车里啊】

弘同光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黑色宝马，摇了摇头。

【不行吗？】

宋蝶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凑到副驾驶的位置，眨巴眼睛。

12.舞

【你跳不跳？跳不跳？】

被姐姐一顿蹂躏之后，我的身心俱疲。

从冰箱里又拿出两罐冰镇啤酒，递给了姐姐。

【我，我跳就是了】

我把手机放在旁边的书桌上，按下了播放键。

姐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事先说好，跳什么样都不许嘲笑我】

【不嘲笑你，但是你要是跳得不好，老娘要给你纠正】

【...】

开始跳了。

我学着视频里的动作，首先是...伸出手臂...

转圈...

扭来扭去...

一只手按着胸部，一只手按着小腹...

动作好快，我都要跟不上了。

还要下腰...劈叉...

【啊！】

右脚绊到了左脚后跟，我失去平衡，狠狠地扑倒在地上。

【好痛，嘶...】

【你跳得是什么东西？嗯？】

一抬头，看到姐姐眯起了眼，头上冒着黑气。

【我...这个太难了啦！】

手肘砸到地板上，好痛。

【不行，老娘不满意，起来，继续】

【你还是不是人了...】

【你说什么？】

我勉强爬了起来，结果——

【啊！唔！】

被她一脚踢到胸口，我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

【跳到老娘满意为止，否则折磨不死你】

好气，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完全是借着酒劲欺负人。

强人所难。

我再次爬了起来，把桌子上的手机再次从头播放。

重新跳。

这次比上次要好一些，但还是很容易摔倒，还好我即使扶住了椅子背。

【不行，屁股再翘起来一点，腿再开大一点】

好累。

我已经懒得思考了，单纯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模仿着视频里的动作，同时听姐姐的命令。

这些动作...简直是在卖肉...

我转过身去，大大张开双腿，向后撅起屁股。

【嗯，不错】

几乎反复跳了十遍左右，终于听到她的认可了。

【呼...呼...】

我累得倒在旁边的椅子上，气喘吁吁，手臂抬不起来了。

【小贱人，看你这么用心的份上，老娘就不刁难你了】

【你还知道刚才是刁难我啊】

【怎么？你是老娘的东西，刁难你怎么了？】

【...】

姐姐太霸道了，完全不讲理那种。

【看着】

姐姐把手里的空罐子放在脚下，整理了一下睡衣，走到了我身边。

随着她笔直地伸出手臂，一段惊人的舞蹈开始了。

时而像风一样轻柔，时而像钢铁一般坚硬。

她的身体就像一根面条，可以任意地扭曲和弯折。

脚步时而轻盈，仿佛踩在棉花上。

双脚交替支撑身体，做出了匪夷所思的动作。

就像反人类一样的动作，让我故意摆都摆不出来。

脚步时而激烈，地板被砸得咣咣地震动。

一个转身，她摆出妩媚的姿势，向我抛了个媚眼。

啊...这好像有点性感啊...

单脚支撑，她猛地开始旋转。

另一条高高抬起，两腿成了一条直线，同时手臂还能在空中挥舞。

好...好厉害啊...

我对舞蹈一窍不通，但她这种舞蹈，我应该没见过。

起码在电视和各种节目演出里面没有。

她的很多动作在我看来都是反人类的，正常人应该做不出来。

舞毕，她停在了单脚站立的姿势上，表情带着笑意。

我愣住了，虽然没有灯光，舞台和音乐，但这种舞蹈太过神奇。

【怎么样？小贱人】

【姐姐，这段舞叫什么名字啊？】

【老娘自己编的，没有名字】

【自己编的？你什么时候编过舞？】

【刚刚啊，只要老娘想，可以现场编一段，比如刚才】

【这...这可真是惊人】

【学会了吗？】

【怎么可能啊！这么高难度的东西怎么可能学得会！】

【哎...】

她叹了口气，回到了床上。

【姐姐，给这段舞起个名字吧】

【为什么？太麻烦了懒得想】

我就知道会这样。

【要不然就叫“月”怎么样】

【哈？】

【我决定了，就叫“月”】

【随你吧】

【既然叫这个名字了，就不可以再给别人跳了】

【你是暗示老娘不能出轨吗？】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怎么样？可以吗？】

为了约束她，我临时想出了这个主意。

同时也是我们之间关系的象征。

【你不要太得意了，明明老娘在上面——】

“嗡——嗡——”

姐姐的手机响了，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这么晚了还有谁呢？

【喂？你是谁？】

姐姐不太高兴，拿起手机，语气不太客气。

【是吗？老娘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

电话那边是谁啊？

【卖关子？老娘不吃这套】

听不懂在说什么，姐姐的电话我经常听不懂，所以才有点担心她背着我和别的女孩子...

【好吧，那老娘就见识一下】

姐姐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13.见面

【AB边和AC边的中点连线...】

进入一月份，放假就不远了。

谭老师照常在讲台上讲解习题，我却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后来没少被谭老师教育，但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她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她属于刀子嘴豆腐心那种类型，也不怎么打我了。

但是，让我心不在焉的，是另一件奇怪的事。

自从元旦过后就开始了，这种感觉每天在学校里都有，放学回家偶尔也有。

虽然在家肯定是没有的。

那就是，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

一直有一股视线在我身上不时地扫视着，让我感觉很难受。

【好了，这道题都听懂了吧】

谭老师又折断了两根粉笔，她写字实在是太用力了，黑板被她砸得瑟瑟发抖。

这股视线有的时候出现，有的时候没有。

可能这就是女生的第六感？

不能确定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要是能搞清楚就好了，每天让我有些心里发毛。

虽然姐姐就在附近，但我还是心里不安。

【跑操记得穿校服，不要给我找麻烦】

谭老师宣布下课，我们不紧不慢地穿上外套，戴上手套，准备下楼。

每天第二节课下课都要跑操，即使这么冷的冬天也一样，真讨厌。

【哎哎，我昨天跟一个垃圾上单喷起来了】

【你在祖安玩的？】

【对啊】

一群男生突然哄笑起来，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伴着闲聊声，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

等等，我忽然有个想法。

即使到现在，那股视线还是没有消失。

那么，如果我在教室里等着的话...

【余文雯，你不去跑操吗？】

钟晴在淡黄色的马甲外面套上了白色的校服，站了起来，问道。

【等等，我有点事】

人越来越少，但视线还未消失。这样的话，来源应该可以找到了。

谭老师也跟着同学们一起下楼了。

学校规定，跑操的时候班主任要在队伍附近呆着，为了方便管理班级纪律，以及应对突发状况。

班里还剩下几个男生和两个女生。

一个男生在书包里翻着什么东西，另外几个男生则是磨磨蹭蹭，看起来不想出门。

我记得之前就有人跑操的时候没来，原来是他们。

两个女生躲躲闪闪的，手里拿着不明的小包。

说是不明，但同为女生的我来说，很清楚是什么东西。

就算是我也看得出来，之前那股视线一直都来自前面那个翻书包的男生。

我印象里...名字叫做...陈磊？

很平凡的名字。

总体来说，他是个很平凡的人，学习成绩和身体素质都很平常。

在班里和其他同学的关系还算不错。

不过，不管怎么说，身为女生，对男生不太了解也是很正常的。

事实上我连他的名字是不是这个都不确定。

两个女生悄悄地溜了出去，几个男生站在窗边看操场。

我要去和那个男生主动说话吗？

我在班里一直都是比较内向的，除了和姐姐和钟晴说话之外，跟其他人几乎没有往来。

他还在翻书包，但眼神的余光扫到了我身上。

果然是他。

难道之前翻书包是装模作样吗？

他向我走过来了！

【为什么...】

离我越来越近了，他开口说了什么，但我听不清。

没有人注意到我们，除了教室天花板附近的监控器。

就算他想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也不至于在这里动手。

我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看着一屁股坐在我前面的椅子上的他。

【为什么，你会知道？】

他看起来不太精神，五官虽然还算端正，但总觉得有什么心事。

【知道什么？】

似乎没有对我有恶意，我谨慎地问道。

【知道...是我在看着你呢？】

【不，我没有发现，只是你——】

【余文雯】

灰暗的眼里透出了一片光泽，压抑的表情变成了笑容。

【你觉得累吗？】

【什么？】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我无法理解。

【你是说现在的学习和生活吗？】

他点了点头。

跑操看来要迟到了，如果现在下楼的话，很可能在全校面前奔跑。

那就是公开处刑了。

还不如不去，万一谭老师责怪下来，就找姐姐帮忙好了。

【额，怎么说呢...我认为不轻松】

因为我们学校没有宿舍，所有的学生都是走读生。

晚上为了不出问题，高二的晚自习都是自愿上的。

所以晚饭之后，一部分人回家，另一部分在学校继续上自习。

像我这样的回家派，也是多亏了姐姐，不然谭老师的压力我根本顶不住。

对于那些在学校上晚自习的学生来说，应该很累吧。

14.车技

【是吗？】

他叹了口气，随即注视着我，说道。

【我时常在想，像我们学生，每天这么累是为了什么】

【为了考大学？】

我试探性地问道。

【无聊，考上大学又能怎么样呢？每天，每天，每天都是，这种无聊的东西】

他看了看我桌子上的练习题册，厌恶地说道。

【我真是烦透了，让我学习还不如让我去干活】

虽然我可以用谭老师平时教育我们的话来反驳他，但我不想这么做。

平时每天都是上课，下课，吃饭，睡觉，时间长了非常空虚和枯燥。

这点我是同意的，而且讲的内容确实没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余文雯？】

为什么要找我聊这种事呢？

跟他那一直以来的视线有什么关系呢？

【嗯，我觉得也是。没什么意思，但又不得不做】

【等到了高三，我们估计要强制全体晚自习了，而且我听说一个月才休息一天】

【啊？这么辛苦...】

【每天学习十二小时，简直把人当牲畜看】

【哎，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目前，应该国内的高中都很类似吧，我觉得我们学校还算中规中矩。

【老师天天以衡水中学跟我们比，我不知道有什么好比的，那种反人类的地方就那么好吗？】

的确，谭老师经常跟我们提起衡水中学，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据说很厉害。

【我觉得这里是牢狱，是囚笼，我们都被关起来了】

他还在滔滔不绝地吐槽着。

外面响起了轰隆隆的脚步声，还有嘈杂的说话声。

大部队回来了。

【我得回去了，和你聊天很开心】

他说着，拿出一张空白的纸片。

【可以加一下好友吗？网上的】

同学的话，这种情况我也不好拒绝。

我拿出笔，在上面写下了我的账号。

【那下次见了】

他快步离开了我这里，装作不经意地把纸片放进口袋。

陈磊吗...

到最后，我还没确认他的名字...

......

......

弘同光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别以为我吃这套，你恶不恶心？】

【怎么了嘛小哥哥，快帮帮忙嘛~】

小芬和司马真对此习以为常，默不作声。

【好吧，我试试】

说着，弘同光推开车门，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吹得小芬瑟瑟发抖。

【哈！】

他大吼一声，从直接从车上跳了出去——

【我去，这么厉害】

司机张大了嘴巴，看到弘同光在地面上几个前滚翻稳住身体，然后站了起来。

【开慢点】

司马真嘱咐道。

除了司机外，几个人一齐从后窗看过去——

......

......

【喂喂，这是要干什么？螳臂当车？】

张迪看到前面马路上站起来的壮实的男生，疑惑地说道。

【还主动靠近？不怕死吗？】

弘同光一步一步地向这边走来，张迪越发地疑惑。

【还不躲吗？要撞了】

他眯起了眼睛。

距离不到五十米，张迪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笔直地向着前方开过去。

弘同光做了一个下蹲的动作，握紧了拳头。

【我的拳头，到底能不能击穿挡风玻璃呢？】

看到他嘴角挂着笑意，张迪有些忐忑。

但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撞就撞啊，我开车的还怕你不成？】

反正装死了有人罩着我，也不会进去，张迪想到。

【开了这么多年车，还怕你了？】

距离越来越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

弘同光猛地蹬地，腾空而起——

身体前倾，以极快的速度挥出拳头——

“砰！！！”

一声巨响，随后是“咔嚓”一声。

【卧槽！！！】

张迪吓得差点心脏停止了。

这个男的直接跳到车上，一拳打到了挡风玻璃上！

玻璃被击中的位置呈现出蜘蛛网状的裂纹，遍布整个挡风玻璃。

没碎！

“砰！”

第二拳！

还是没碎！

但是裂纹扩大了！

弘同光愣住了一秒钟，他没想到这样的结果。

但张迪的反应更快——

【给我下去！！】

张迪先向右打方向盘，然后猛地向左，同时脚底踩刹车——

轮胎和地面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个黑色宝马车瞬间原地打转。

一个突然的刹车，而弘同光又没有可以抓的地方，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当！”

飞出去的弘同光试图控制身体，但张迪刚才的甩车动作非常突然，他来不及反应，直接撞到了两个方向中间的水泥隔离带上。

【唔...】

弘同光感觉自己仿佛被锤子猛地砸中后背，内脏都要移动了位置。

【噗——】

他吐出一口鲜血。

15.追逐

【天呐，这...这...】

前方两百米出的车里，几人震惊了。

【这是什么妖孽？车还能这么开？】

司机惊讶地说道。

【漂移也不是不可能，就是那么短的时间，怎么想到的...而且动作这么熟练，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小哥哥...嘁】

宋蝶看到弘同光的身体在隔离带上缓缓滑落，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大小姐，他过来了！】

【快开车啊！等什么呢！】

【坐稳了！】

眼看着鬼魅一般的黑色宝马继续缩短着距离，宋蝶终于坐不住了。

【不知道他跟姚月有没有关系，要是有关系最好了，那边我已经安排小冰去谈判了】

【大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还有多少油？】

【三分之一了】

【嘁】

加油是个大问题，无处可逃的他们，上哪去找汽油呢？

【加油站肯定去不了了，一去就会被抓。私人手里购买也不太现实，我们不知道谁手里有汽油。而且不能保证卖汽油的人不会把我们供出去，毕竟五百万对普通人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司马真闭上眼睛，说道。

【前面是唯一一段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再开就会被摄像头拍到了！】

司机用慌乱的语气说道。

【大小姐...】

小芬害怕地抓了抓宋蝶的衣袖，把头贴了过去。

【没事，没关系】

宋蝶额头上流出汗珠，她用手擦了擦，然后抱紧了小芬。

温暖的体温让小芬有些舒适，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下来。

【大小姐，我不要被抓，我不想离开你】

【别怕，我们不会被抓的】

宋蝶看向坐在身旁的司马真，后者正把头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小真，到你工作的时候了，想想办法突破这个局面】

收到命令，司马真不为所动。

【小真？】

【等等，我还在想】

【快点，他追上来了】

【大小姐，前面有一群老住宅楼，要进去吗？】

司机回头问道。

【等等，我相信小真会有办法】

宋蝶坚定地说道。

......

......

【还开？前面有摄像头，被看到就是警车围追堵截，这几个人是不是脑子都有问题了？】

张迪点了一支烟，降低了车速。

他操纵车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给她发个消息吧】

张迪拿起手机，找了找姚月的号码。

【我找到了他们，现在正开车追。有什么指示？】

刚发过去，就收到了信息。

【这么快...】

刚把手机放下的他又拿起手机。

来自对方的短信。

【不要轻举妄动，盯住他们就行】

【呵呵，胜券在握了吧】

张迪打开了车里的摇滚音乐，一边哼着一边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抽烟。

【我看你们往哪——啊？】

前面的车突然偏离方向，猛地超路边冲了过去——

【喂，你们不要命了？】

路边只有简易的一道栏杆，前面的车撞破了栏杆，冲到了外面的庄稼地上。

因为现在是冬天，庄稼全部收割了，地上已经荒芜，除了些许枯黄的杂草外没有任何植物。

但即使这样，两辆车都是普通的轿车，不是越野车。

在荒地上开会很困难，对车的损耗很大。

但是，如果从这里跑掉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真有想象力啊你们】

张迪减慢了车速，冷静地观察下面的情况。

马路和荒地之间的高度有一米多，这样冲下去会很危险，但也不至于死亡。

下面的那辆车，刚才冲下去的时候选了一个相对平坦的位置，防止翻车。

而现在，他们已经越来越远了。

【好啊，那我就奉陪到底】

一脚油门，张迪看准了位置，猛打方向盘，直接俯冲下去——

“咣当！”

【啊！】

张迪的头撞到了车顶，导致一阵眩晕。

十多秒中才缓过神来，前面的银色保时捷继续已经拉开了几百米的距离了。

【草】

他骂了一句，猛踩油门跟了过去。

空旷的荒地行驶，外面响起呜呜的风声。

碎成蜘蛛网的挡风玻璃，随时有爆裂的风险。

轮胎压着地面上的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底盘...算了顾不上那么多了】

明显可以听到汽车底盘被石头摩擦的声音，虽然很心疼，但现在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

前面出现了一片枯树林，银色保时捷率先冲了进去。

【我就不信，开车还能开得过我？】

此时天色已晚，张迪打开了远光灯。

刚才马路上还有路灯，可现在...

树林里一片黑暗。

张迪失去了目标。

16.树林

张迪陷入了沉思。

银色的保时捷不见了。

自从对方钻进树林后，好像就关掉了车灯。

引擎的声音也完全听不到。

应该是停在什么地方了吧。

张迪脑海里模拟对方的思考。

首先，为了逃避追捕，不能在公路上开，所以要冲到下面的荒地来开。

其次，荒地不能遮掩身形，要进树林。

最后，树林里要隐藏，必须关闭车灯，关闭发动机。

既没有光亮，又没有声音，这就是完全的隐藏。

【这...这还真的有想法】

张迪开进了树林，但车灯所到之处，都是黑得令人发怵的树木。

地面上到处都是枯叶，无边的黑暗吞噬着他，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人在哪呢...】

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车灯扫过整个视角，看能不能照到对方的车。

车速降到很低，自己的车的发动机声几乎听不到。

张迪关掉了空调，摇下了车窗，冷空气猛地灌进来。

【只有这样...我才能听得见你们的声音...】

把噪音降到最小，为了能够听到对方的脚步声。

张迪不敢掉以轻心，更不能直接调头离开。

因为那样的话，对方会直接逃跑。

开着车从树林里逃出去，应该是没有办法拦住的。

只要自己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会打开车灯，发动汽车，逃离这里。

所以，务必要找出——

“沙沙...”

听到了。

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像是脚踩在枯叶的声音。

“沙沙...”

【右边也有？】

糟了。

张迪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对方在暗，自己在明。

而且对方不止一个人。

这样根本防不胜防，说不定从哪个角落里出来一个人。

如果自己也关闭车灯和发动机...

那自己也失去了机动性的优势。

在完全黑暗的树林里，双方拥有的条件完全相同。

除了对方有好几个人之外。

优劣瞬间逆转。

【啊！我怎么这么蠢！】

恐惧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

【要不要关车窗...】

这是另一个棘手的问题。如果不关车窗，外面随时会出来一个人，对他发起攻击。

可如果关了车窗，周围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

【怎么办...】

他拿起手机，想联系那个神秘而强大的女高中生。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既然让我来行动，肯定是认可我的能力。我张迪怕过谁？】

【不能慌，冷静，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新鲜的空气窜进肺部，头脑也清醒下来。

车窗摇上一半。

【如果下车必然有危险，但是在车里，又无法找到他们在哪。看起来是个困局，但是他们有个弱点，那就是车子】

张迪嘴角上扬，再次轻踩油门。

【来啊，让我看看你们把车停在哪了】

远光灯再次扫过树林，这次更加缓慢，更加细致。

树林如此黑暗，一眼望不到底。

惨白色的树皮，月光非常暗淡。

荒凉的地面，四周甚至没有鸟叫虫鸣。

突然，一个银白色的反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嘿，在这呢】

非常隐蔽，几棵树挡住了，要不是银白色反光，差点漏掉了。

【一百多米左右，只要毁掉你们的车子，守株待兔...】

黑色的宝马在树林里缓缓移动，避开了树木。

果然没错，那个就是之前他一直在跟踪的保时捷。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轮胎压碎了枯叶，张迪咽了下口水。

终于停在了保时捷的旁边。

张迪摇上车窗，警惕性提高到极点。

透过车窗，他仔细观察停着的保时捷。

【熄火了，里面...应该没人】

没有看到人影，除非藏在座位下面。

【小心驶得万年船，再看看】

轻点油门，他开车绕过了保时捷。

两辆车紧贴，他终于看得到车窗里面的情况。

什么都没有，空无一人的车里。

【好，那我把你们的车烧了，这么冷的天，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他拿出打火机，然后——

【烟点不着，还是用衣服吧】

他脱下了毛衣，啪嗒啪嗒的按动打火机。

打火机打了好几次，细小的火苗才逐渐从毛衣上升起。

最下面的部分变成了灰黑色，滚滚浓烟瞬间布满车内。

【咳咳咳，咳咳咳！】

张迪忘记了这件事，现在车内全是烟，呛得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嗓子快冒烟了。

不行，要快点下车...

不然在车里要被呛死。

张迪打开了车门，把燃烧的毛衣扔到了旁边的银色保时捷的车轮胎下面。

“呼——”

堆积的枯叶瞬间燃烧起来，一下子把保时捷的右前轮包裹住了。

17.平局

【咳咳咳，咳咳咳】

火焰以极快的速度扩大，就快烧到自己的黑色宝马了。

【我得快走...】

一旦自己的车被烧了，那就非常危险了。

张迪捂住口鼻，打开车门。

就在这一瞬间——

【走？走得了吗？】

恐怖的男声徒然从背后响起。

张迪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绷到极点。

肾上腺素飙升，一下子涌向全身。

“噗——”

【啊...啊...】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后背下面，腰部的位置，传来了不可思议的剧痛。

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

不敢去想，但又不得不想。

时间过得好慢，仿佛停滞在这一刻。

自己被刺中了。

被刀子，或者类似的锋利物体。

而且对方就在身后。

【再见了，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你也不过如此】

剧痛仿佛向一座大山，死命地摧残着张迪的意志。

要死，绝对要死了。

【跟上来倒是没错，但你应该更小心一点的。我们差点被你玩死了】

后面的声音持续说着。

【我在等你的失误，只要你不失误，我们还是很危险】

张迪感到身体的力量在不停地流失，生命也在流失。

【只要你一直跟着我们，早晚会耗死我们，我们的油根本不够从树林开出城外】

怎么办...怎么办...

恐惧一瞬间占据了张迪的大脑，死神已经迫在眉睫了。

马上自己就要失血过多而死。

再也没有任何办法。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愚蠢...

张迪既悔恨又自责。

明明已经快要胜利了，就差一点点...

【你是姚月派来的吧？姚月是怎么教育你的？就这么大意？】

【姚月...】

张迪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女高中生的身影。

他看到了她嘴角露出的微笑，神秘而强大。

果然她是为了让我送死的吧...

不，不对，她最后一次下指示是——

【不要轻举妄动，盯住他们就行】

啊！！

张迪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愚蠢。

明明那时那个女高中生嘱咐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要是，再谨慎一点就好了...

会被她嘲笑的吧，这完全是自己的错。

可是，好不甘心...

【胜负只在一瞬间，你已经输了】

好不甘心，不想就这样死掉。

不能这样死掉。

哪怕是死，也要——

他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力气，腿部肌肉瞬间紧绷。

【啊！！！】

【你干什么——】

张迪不可思议地向后猛地跳去——

然后，不可思议的力量。

人在临死前居然可以这么强大。

本来应该虚弱到连手指都不能动的。

自己不甘心就这样死掉，明明自己是非常有能力的人，这种死法也太过轻描淡写。

这个世界我了无牵挂。

张迪想到。

起码...在最后的时刻，让她能够记住我。

【啊啊啊啊啊啊——】

【你别过——】

“噗——”

转身，拔出匕首，左臂挡住对方眼睛的视野，右臂把匕首猛地刺向身后男人的腹部。

刺中了。

而且插得很深。

刀子如此锋利，就像刺进豆腐一样轻松。

甚至他用的力气过大，身体保持不了平衡。

黑暗之中，他看不到对方的长相。

只知道对方是个男人。

“砰！”

张迪砸到了对方的身上，两人一起倒下了。

【小真！】

【真哥！】

意识开始模糊，张迪听到有人靠近了，并且在呼喊着。

司马真...原来这是你的名字吗...

那我还算不错，临死前赚了一个。

【快把他的伤口堵住，快止血！】

【我来！】

两个女性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用我的衣服吧？】

还有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不行，不可以。

这个男人，必须要死。

不然自己，就死得毫无意义了。

哪怕身体已经毫无力气，哪怕意识即将远去。

【给我死！！！！！】

【呃呃呃呃呃呃！！！】

张迪用尽力气，抓住了插进这个男人腹部上的匕首。

就像绞肉一般狠狠地转动着，扭曲着，来回摆动，拉扯。

【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轮到对方大叫了。

【快住手！】

【小真！】

【卧槽！他这都不死？】

身边的声音仿佛相隔十万八千里，逐渐离自己远去。

而他，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要做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紧紧握着匕首，用力搅动。

如此一来，对方无法止住血，又不可能去医院。

那只有死。

就算是天才，智力的妖怪，也是一样。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

【平局了，不是吗？】

张迪用微弱的声音说着。

【啊啊啊啊啊啊——】

对方只能用痛苦的呻吟来回应。

最后，两人双双在雪地上倒下，一动不动，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18.死亡与午餐

【小真！！】

【真哥！！】

两个女孩绝望的叫喊，并不能阻止生命的逝去。

【怎么会...】

呆呆地看着司马真的尸体，红色的头发上结了一层霜，他不甘心地睁着眼睛，双手紧握插进自己腹部的匕首。

那是他用来杀人的匕首，结果被刺进自己身体。

双眼空洞，肌肉变得无力。

【小真...】

司机在旁边用手电筒照着，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雪地。

甚至蔓延到了她们脚下。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宋蝶不敢置信地问道，不顾已经在寒冷的雪地上冻得发僵的双脚。

【大小姐...真哥已经...】

【我...我知道】

小芬悲伤地看着身旁的大小姐。

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孩，终于露出了不再是轻松愉悦的表情。

她轻咬嘴唇，双手握拳。

小芬比司马真更晚地认识大小姐，她体会得到这个男人的死，给大小姐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明明已经赢了...不是吗...】

宋蝶喃喃地说道。

【大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太冷了，这样下去我们要被冻僵的】

司机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姚月】

宋蝶没有回答，而是念了一个名字。

【这是你的人吧？你把我的人杀了，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着，她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红色的石头。

【这块石头，从我出生起，就一直跟着我】

她把它挂在了司马真的脖子上，并整理好了领口。

【和你很配，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

【大小姐...】

！！！

本来名为尸体的东西，突然说话了。

【小真？小真！】

他的气息非常微弱，不贴近嘴边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最后的...策略】

【策略？】

几个人蹲下，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司马真的话。

【抓鱼...】

【什么？】

一时间，宋蝶没能理解。

可司马真的嘴巴闭上了，眼睛也闭上了。

【大小姐，他说什么？】

【他说抓鱼】

【啊？】

【抓鱼干什么？】

小芬露出不解的神色。

【我知道了，走好】

宋蝶率先站了起来。

【你，检查车子，我们要走了】

她指使着司机。

然而，银色的保时捷早已被火焰包裹，熊熊燃烧。

【这...】

【去开那个黑色的宝马】

【是】

【姚月，我从来没这么愤怒过，你必死】

她严肃地说道。

......

......

今天中午，那个男生约我去食堂吃饭。

虽然很想拒绝，但人家好像很可怜的样子，而且说“有重要事情要说”。

【小贱...】

【姐姐，我中午有点事，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哦】

她没说什么，独自走出了教室。

疑似叫陈磊的男生和我对视了一样，然后随着剩下的人流一起走出教室。

【饿了吗？】

他向我搭话。

【还好，今天早饭吃得不少】

【是吗？我每天都不吃早饭】

【额，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啊？】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色一直很阴沉。

这样直接问他的名字是不是不太好啊？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啊！

【文雯，我们逃学怎么样？】

他突然提出了一个可怕的提议。

【啊？逃学不太好吧】

别的不说，谭老师绝对会打死我的。

【没关系的，到时候找个借口，比如说...】

【比如说？】

【被车撞了？】

【那也太离谱了吧，而且没有伤口啊！】

【那...被打劫了？】

【更离谱吧，还不如被车撞呢】

这个人怎么回事，哈哈哈哈。

有点脱线的样子，挺有趣的。

【而且逃学你要去哪里啊？】

【我...】

【回家又不能回，家人会问你的吧？】

他似乎没有考虑好就找我了。

我还是不懂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

【哈哈哈，你说得对，我也是随便问问罢了】

到了食堂，今天的饭菜和每天一样，只是多了一种紫菜蛋花汤。

【吃什么，我请你吧？】

【不，不用了吧】

【没关系，我请你吧，想吃什么？】

【额...】

他执意要请我吃饭，好难拒绝。

【那就，这个白菜...木耳...还有...】

【你不吃肉吗？】

【不，我只是吃不下那么多...】

【那我打一点肉然后分给你吧】

【哎？】

他自说自话地帮我付了钱，然后自己也打了三道菜。

里脊肉和牛肉，还有豆腐。

蛋白质是不是太多了...

穿过嘈杂的人群，我和陈磊一起坐到了里面的某个座位上。

因为他一直带着我往里面走，我也没办法。

【要喝什么吗？我去打点汤吧】

【哦，好...】

怎么感觉有点无微不至啊...

19.散步

【来来来，多吃点吧，看你这么瘦】

我和陈磊面对面坐着，吃着食堂打的饭菜。

他不怎么吃，好像一直在看着我。

看什么啊...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牛肉给你吃点，来】

我的盘子里多了两块牛肉，是红烧的，外面包裹一层被称为“芡”的东西。

这样看起来香嫩多汁，让人有食欲。

而且比较咸。

【谢谢】

我不动声色地吃掉他递给我的牛肉，心里却并不平静。

这个男生...应该是对我有所图吧...

而且应该是——

【对了】

【什么？】

【有个失礼的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这样说会显得委婉一点。

【可以啊，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笑道。

【那，我想问你——】

为了避免出错，还是谨慎一些。

【你叫什么来着】

【啊？】

尴尬在我们中间蔓延。

嘈杂的人群并不能消除这种尴尬。

【文雯，你该不会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

他长大了嘴巴，本来就很大的嘴变得更加夸张。

【我...】

早知道还是不要问了，但是一直不问，没有称呼对方还是不礼貌的。

啊！反正无论如何都不礼貌，就算了吧。

【我叫陈天磊啊，我们都是一年半的同学了】

什么！

原来不叫陈磊，叫陈天磊！

【咳咳咳】

我急忙喝了一口紫菜蛋花汤，掩饰自己的尴尬。

【怎么了？呛到了吗？没事吧？】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没事，没事，我只是，咳咳咳】

陈天磊坐回了座位上。

咳嗽终于缓解了，我看向他几乎没怎么动的午饭。

这样说也不准确，他把大部分肉夹给了我，反而是我这边剩了很多没吃。

【你不吃吗？】

这个年龄的男生吃这么少的话，肯定会饿的吧。

【我...嗯，还是吃点吧，谢谢文雯关心】

总感觉他的话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对了，文雯】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我文雯，明明跟他不熟，连名字都是刚知道的。

【姚月同学是你的表姐吗？】

【不，不是】

怎么突然提到姐姐了？

【可我看你平时都叫她姐姐啊？你们的姓又不一样，那...】

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个嘛...】

我放下了筷子，吃饱了。

在男生面前吃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

【我和姐姐是父母再婚才成为家人的】

简短地解释一下吧。

【哎，我好羡慕你啊】

【怎么了？】

【家里只有我一个，每天放学到家还是写作业，家里人管得很严】

我站了起来，他跟着我一起站起来。

把餐盘送到了残食车那里，然后准备下楼。

【每天除了做功课还是做功课，除了洗澡上厕所之外没有休息时间】

【这么惨的吗？】

【对啊，玩手机被发现过三次，每次都是往死里打我，身上现在还留着不少淤青和血痕】

我们俩慢悠悠地走着，因为吃得太慢，走得也慢，现在食堂三楼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走到楼下，他停住了脚步，笑着看着我，问道。

【那个...我最近心里实在是不太舒服，能不能陪我聊一会呢？】

这么客气的态度，我一时找不到借口拒绝。

【嗯，我们去哪？】

【就在操场这边走走吧】

毕竟是冬天，操场上几乎没有什么学生，我和陈天磊两个人沿着操场外面的跑道散步。

【爸爸才私企上班，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回来。妈妈对我非常严厉，从小就是这样。虽然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但是也...怎么说呢...】

他露出为难的表情，一时找不到措辞。

【难道是控制欲太强吗？】

【对对对！你说的很贴切！我觉得我的一切都是她完全安排好的，包括每天穿什么袜子，吃什么东西，有什么爱好之类的】

【对你的关注太多了？】

【就是啊！小时候就这样，我上了高中，以为能有改变，结果...】

【这么说来，你和她闹矛盾了？】

【嗯，我和妈妈大吵了一架，然后我被打了】

【不会吧？这么大还打你？】

【她呀，以为我永远是三岁小孩，什么也不懂，什么都得按她的意思来！打我是打我，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没还手...】

原来有这样的苦衷啊...

【学习，学习，整天跟我说什么学习！好像不学习能死似的！我学不学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越说越激动，似乎声音有些哽咽。

【总说我没有上进心，没有毅力，不够刻苦，我...我...】

再说下去，恐怕他要哭了。

20.出事了

【能不能跟你妈妈沟通一下，说一下你的真实想法】

我谨慎地建议道。

【我说了！说了又怎么样呢！她说自己当年就没好好学习，所以想让我不要错过机会，我是她的影子吗？是她弥补遗憾的工具吗？】

【不，当然不是】

【但她就是这样认为的！整天疑神疑鬼，以为我又偷懒了，又没好好学习。上次我和同学在外面吃晚饭，她死活不同意】

【为什么啊？】

【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去网吧了？跟他们有什么好吃的？回家吃”】

【啊？去网吧倒是不至于吧？你去过网吧吗？】

【没有啊！】

【可她就说现在的学生不务正业，都爱去网吧，怕我被带坏了】

【...】

这可真是太严格了。

我和他走了一圈，看到机器人和柏芸迎面走来。

怎么回事？

他们...是谈恋爱了？

【Hello，余文雯同学】

【你们好】

【嗯】

我们互相打了招呼就分开了。

他们好像在聊什么严肃的话题。

【还有这个严锐】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机器人怎么了？】

【我妈整天跟我说你看严锐学习多好，严锐学习多刻苦，严锐思维多严密，严锐...整天唠唠叨叨烦死了！】

【...】

我一时有些无语，机器人的成绩最近又提升了，已经稳坐年级第一的位置了。

原先他尤其擅长数学和理综，这一学期补上了语文和英语的短板，对任何人都有全面的优势了。

在学习成绩上是非常强大而稳定的，导致各科老师纷纷以他为榜样，有意无意间提到他。

我估计是这样的原因，家长们也被影响了吧。

顺便一提，姐姐的成绩自从考了一次第一后，就再也没考出过那样的成绩。

尤其到了高二，成绩只是一般般，只能算优等生，不能算尖子生。

在家里我偶尔看过她的试卷，实际上有很多题是空着不写的。

问她为什么不写，回答只有一个字。

懒。

【那个...】

陈天磊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并不恨严锐，只是整天被我妈唠叨多了，本能产生抗拒心理，希望你别误会】

【没事没事，我理解的。严锐成绩那么好，家长们肯定羡慕嫉妒嘛】

这么一说，柏芸的成绩提高得也很快，已经冲进年级前二十了。

果然是因为有机器人的帮助吗？或者说其实是互相帮助？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班的平均分这次在年级排第一名。

这份功劳应当归谭老师。

【文雯，你家人会不会看着你学习啊？限制你的休息时间，整天唠叨之类的...】

他看着我，耷拉着眼皮，问道。

【我，我嘛...】

家里没有人管我学习，而且我的家人只有一个。

【文雯的家人，对文雯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

【我家里人不管我的，学成什么样都没事】

这是实话实说。

【这么好啊！我还以为会和姚月同学比较呢，说什么“跟你姐好好学学”之类的话】

【额，这是不会的，因为...】

【因为？】

【家里只有我和姐姐...】

【啊！】

他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我。

【对不起...没想到你...】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不，我觉得...嗯...】

他吞吞吐吐的样子。

【有什么话说出来就好了】

【对不起...我忽然觉得我妈也不是那么不好...】

【没事，毕竟她是为了你好，也是爱你的嘛】

有一个母亲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我无法体会。

会被关心吗？每天会给我做饭，洗衣服，督促我学习吗？

会陪我一起出去逛街，一起玩吗？

如果会的话，是不是很幸福呢？

如果父亲母亲都在，又是怎样的感觉呢？

家里会变得更加温暖吗？

会充满欢声笑语吗？

可是，如果父母都在， 父亲就不会再婚，我就不会遇到姐姐了。

姐姐对我的意义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让我在父母和姐姐之间二选一的话...

【啊，打铃了，我们快回去吧】

陈天磊提醒道。

【哦哦，好的】

因为快要迟到了，谭老师说不定在教室，我们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爬到三楼。

冲进教室的时候，正好响起了上课铃声。

一开始响的是预备铃。

我和陈天磊一起走进教室，坐在座位上。

英语老师也走了进来，径直走向讲台，打开了投影。

【呼...呼...】

我平复着呼吸，等待上课。

【小文雯，你胆子不小啊】

【嗯？】

钟晴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道。

【怎么了？】

正当我还在疑惑的时候，她指了指姐姐的方向。

完了，出事了。

21.纸团

我叫陈天磊，一高的高二七班学生。

正如和余文雯聊天中提到的那样，被妈妈完全管束的我，心里的怨气和不满越来越大。

本来杨老师的时候还没那么严重，自从谭老师来了之后，就变成了学校和家里全面覆灭的状态。

被无尽压力压垮的我，就像快要淹死的人，拼命寻找着救命稻草。

有什么...可以让我突破这种压力的...

直到我发现了一个可爱的天使。

她长着一副圆脸，公主切的发型，脸上还有酒窝。

每天在班里的存在感都很弱，几乎是特立独行的女生。

脸长得可爱，身材也很匀称，让人看了心里就想被温暖的阳光照到一般，变得懒洋洋的了。

这样的女生，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我忍不住揣测人家的心思。

可就是这种行为，让我逐渐陷入了单相思的深渊。

她和我一样，相同的班级，相同的老师，应该有相似的困境和压力。

可她每天还是一副平静悠闲的样子，让我很好奇。

她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在这么讨厌的学习生活中，变得优雅从容的呢？

不停地观察，思考，我无法得出结论。

反而是每天不由自主地去想她。

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部都是她的身影，她的笑容。

甚至连那种不能说的事，都是幻想着她在做的。

我...变得无可救药了吗...

可是，真的忍不住啊！

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这就是想要恋爱的感觉吗？

自习课上，我在草稿纸上写满她的名字。

然后下课的时候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直到一周前，我才终于确定一件事。

我喜欢她。

我喜欢名为余文雯的女生。

想和她说话，想和她一起吃饭，想和她一起散步。

想和她做...只有恋人会做的事。

可是，我又不敢主动跟她说话，担心被她讨厌。

要是那样，还不如让我去死。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一周，直到有一天跑操。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留在了教室。

一直跟着她的我，一直注视着她的我，自然也没有离开。

我坐在座位上，想知道她在干什么。

于是就转过身，假装整理书包里的东西，一边用余光偷看她。

她也在看我。

太好了。

差点呐喊出来，我立刻忍住了。

这是个机会，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走了，千载难逢的独处的机会。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鼓起勇气，我让大脑放空，直接站起来，向她的位置走去。

就这样，我和她的第一次交流开始了。

午饭的时候，我又激动得吃不下饭，有好多话想说给她听。

她吃饭的样子好可爱，好想亲她一口啊。

但是还要忍住，一开始太过分的话，会被当成流氓的。

想叫她天使，公主什么的，可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太羞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今天下午，事情发生了。

【陈天磊是吧？】

【啊？是，是啊？怎么了？】

下课的时候，我正专心地思考晚上如何约文雯一起吃饭，去哪吃，吃什么的问题，班里的两个女生就来找我说话。

两个泼辣的女生，在班里没人敢惹的存在。

华洁，赵云琪，班里人都叫花姐和琪姐。

此时，她们正站在我的身边。

【呦，这写的什么啊？给我看看】

【哎，别，别抢！还给我！】

写着文雯名字的草稿纸被抢走了。

我站起身，想要抢回草稿纸，要是被看到就完了。

【哎呀呀，这可真是不得了的东西啊】

【快还给我！】

我想要冲过去抢，结果被琪姐挡住，她把手按在我的胸口，不让我前进。

【想要吗？来拿呀！】

【让开！】

我用力推开琪姐，她没想到我会突然用这么大力气，被推得一个踉跄。

趁机冲到花姐面前。

【琪琪接着！】

刚要抓住草稿纸，可被她握成团，扔到了我的身后。

【好嘞！】

纸团落到了琪姐手里。

花姐往外面走了两步。

【琪姐，还给我！】

【你来拿呀！】

可恶！这是干嘛呀！我跟她们无冤无仇，怎么突然找我麻烦啊！

我气得冲上去抢——

【花花接着！】

【来辣！】

纸团又被扔到空中，我跳了起来，但是没够到。

【来啊来啊——】

【快，快还给我啊！】

我感觉自己被当成猴耍，而且班里还有很多同学在窃笑。

好生气啊！

我想打她们，但是又怕出事。

据说她们两个的家里背景不小，要是真的惹到了她们，下场可能会很惨。

【呼呼呼，晚上放学还你】

琪姐露出坏笑，说道。

22.动手

真是的，这两个女生怎么回事？

我完全跟她们没有交集，突然就跟我打闹，还把我写满文雯的名字的草稿纸抢走了。

如果草稿纸被公开的话，如果被交给谭老师的话...

无法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说不定我和文雯再也没有办法在一起了。

放学前的两节课，我一直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卷子一点也写不进去。几道选择题做了一节课。

“铃铃铃——”

下课了，我迅速站了起来，想去花姐和琪姐那里把纸团要回来。

结果她们比我更快地跑出了教室，手里还拿着那个纸团。

看谭老师不在，我立刻追了出去。

走廊里瞬间涌出很多人，我拼命地在人群中穿梭。

【让一让，让一让】

推搡着，我看到了前方的两人。

她们逆着人流走到了副楼梯，然后上了楼。

好快的速度，但主要是她们的体型比较纤细，而且女生的话很多人会有意地避免身体接触，主动给她们让路。

不然我不会追不上的。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踩着台阶上楼，到了五楼这里。

人好多，没有看到她们在哪。

我仔细地在人群中搜索着，同时往前走。

【我们在这儿呢！】

突然，我看到一个小房间的铁门打开了，花姐拿着纸团在空中晃来晃去。

【还给我！】

我拔腿冲了过去，她的身影立刻消失了。

我也跟着进了房间里面——

好大的灰尘啊！而且好暗。

到处是破损的桌椅，还要拖把水桶之类的东西。

这是杂物间吧？

我按了一下门口的开关，但是上面的灯并没有亮。

两人正站在最里面，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不来抢吗？我要把这个交给谭老师喽？】

【不要，不可以！】

我赶紧走进去，向她们靠近。

【哈哈哈哈，拍个照好了】

【对，然后上传到网上】

【不行！快还给我！】

我一个箭步冲到两人面前，把手伸到了琪姐的手边。

【不给哦】

她一个闪避，避开了我的手，然后把纸团扔到空中。

【哎，接到了！】

又开始了？

我的怒火急速上升着。

【你们觉得耍猴很有趣是吗？】

我握紧了拳头。

【哎呦，生气了？这才刚开始呢！】

【别逼我动手，再不给就打你了】

花姐看着我，嘴角的笑意更甚。

【哈哈哈哈哈，来啊，我可是女生，你要是打我的话，会出大问题的哦】

【你——我说了别逼我！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啊？】

我真正愤怒了，拳头握得嘎吱嘎吱响，怒气冲击着大脑，我觉得我有无尽的力量。

【给不给？】

我逼近花姐。

【不给喽，略略略】

纸团再次腾空而起，我跳了起来，还是没够到。

【好，不给是吧——】

我一个大男生，还能让你们给欺负了？

虽然打女生不对，但是你们有错在先！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我不管纸团如何，直接朝着花姐扑了过去。

她还保持着一脸笑意，以为我不会动手。

双手握住她的手腕——

【啊——】

女生刺耳的尖叫声响起，随后她被我狠狠地拉扯在地。

【来啊！你们不是很会玩吗？我陪你们玩啊！】

我的愤怒非但没有消去，反而越发地膨胀。

因为琪姐还在拿着那个纸团炫耀着。

【你也想被我摔在地上？啊？赵云琪！！】

【哈哈，当然不想啦】

【那你还不把纸团给我！】

【不给，有种你来抢啊】

我最恨这种无理取闹的人了！

明明逼我动手了，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把我对文雯的感情，当成玩笑一般来回抛——

把我的思念，当成毫无价值的东西来践踏——

【我打死你——】

我使出八成的力气朝着她挥出拳头——

她闭上了眼睛，但还是保持着笑容。

【你要打死谁？】

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的手腕被一个纤细白嫩的手抓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

我使出浑身力气，拼命地挥出拳头，想摆脱开。

但是，纹丝不动，动不了。

好大的力气！

是谁？

我的脑袋稍微冷静了一些，迅速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人。

【辛苦了小花，老娘一会补偿你】

【谢谢姚姐】

【姚...姚月？】

班里地位超然，脸蛋和身材非常完美，同时又让人捉摸不透的女生——

姚月。

正站在我身后，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打了老娘的人，你打算怎么办呢？】

【谁让她们抢我东西！】

【抢你东西？什么东西啊？】

【草稿纸！】

【哦？为了一张草稿纸，你一个男生就跟女生动手？】

【那不是普通的草稿纸！那，那是——】

23.逼迫

【那是什么？你说啊】

姚月盯着我，我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反正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抢？抢我的东西还有理了吗！】

【呵呵】

她冷笑了一声，然后把手伸到了琪姐的面前。

【拿来】

【嗯】

纸团落到了姚月的手里。

【老娘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

说着，她就要打开纸团。

【不行，还给我！】

我冲上去抢，结果她不知道怎么闪了过去，我扑了个空。

【好家伙，整页纸写满了文雯】

【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我自己的纸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是吗？】

她的脸上明明还是微微的笑容，可我却感觉巨大的窒息感。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这个女生，班里人人都知道她会打架。

不仅一脚踹飞了金哲平，还掰手腕完虐军训的教官。

【写了这么多文雯，是不是喜欢人家啊？嗯？】

【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

虽然我还是不相信我打不过一个女生，但稍微冷静了一些。

【哎呀，喜欢人家，都不敢承认喽？还好意思说喜欢，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吗？】

忍住！忍住！

好想冲上去打她，这个女生说话怎么这么让人恶心啊！

明明和文雯是姐妹，怎么姐姐这么气人啊！

【反正跟你没关系，把那张纸还我！】

【既然这样，那老娘告诉她你不喜欢她，也完全没有关系吧？】

【你——】

太过分了！太气人了！

我都已经这么忍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是不是呀？老娘这就去告诉她喽？】

【看在你是她姐的份上，我本来不想跟你冲突的】

我快要爆发了。

【但是你让她们抢我的东西，还不停地激怒我——】

【恼羞成怒了呢，也就是说，其实你还是喜欢我家的文雯吧？】

【喜欢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余文雯！不可以吗？】

我大声吼出来，发泄着不满。

可是，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她们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陈天磊，为你默哀】

花姐站在旁边，捂着嘴偷笑道。

【什么为我默哀？】

【原来叫陈天磊啊花花，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先上香吧】

琪姐在我身后，绕过了我，小跑到了她们两人身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怎么了？你们说什么呢？莫名其妙！】

我渐渐感觉到空气不太对，好像有点冷了。

【不跟你们废话了，我走了】

这种窒息感越来越强，就算愤怒的我，也被压制下来了。

【还想走？】

正当我想绕过她们的身边，走向门口的时候，花姐拦住了我的去路。

【干嘛？】

【惹了姚姐还能走掉的，现在还没出生哦~】

【还没出生哦~】

【小琪，把门关上】

【好嘞】

琪姐走过去把铁门关得严严实实。

【你们...想干嘛？】

我的警惕性瞬间提高到了极点。

脑海里警铃大作，肾上腺素飙升。

【你说呢？小陈同学】

姚月向我逼近了一步。

【那个小贱人，在老娘眼皮底下勾搭男生，这账今晚回去再跟她算。你的话——】

毕竟姚月是文雯的姐姐，禁止自家妹妹谈恋爱吗？

【你想怎么样？】

我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们。

虽然是女生，但是她们有三个人，如果一起上的话...

尤其还有一个可以把男生踹飞的姚月，可能今天要挂点彩了。

我有点紧张，但并不害怕。

堂堂男生，要是被女生打了，传出去岂不是丢脸死了？

要是被文雯知道...

【哦呀？已经做好打架的准备了吗？】

姚月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笑容，那是类似捕食猎物的笑容。

游刃有余，只是考虑从哪下口而已。

【你不动手，我就不动手，你要是——】

【嗯？】

【啊——】

好快的动作！

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她瞬间冲到我的面前，吓得我后退了两步。

这...这是人类吗？

【这么害怕老娘吗？别害怕呀，来打我呀！】

【你别逼我，我跟你不熟，让我离开！】

【离开？今天你别想离开了，不把这件事弄清楚，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她终于露出了獠牙，再次向我逼近。

我试图再次后退，可后面已经是堆放在墙壁旁边的桌椅了。

没有退路了。

【还没怎么蹂躏过男孩子呢，要怎么折磨你好呢？】

她把手指放在嘴上，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我最后警告你，你再过来，我就动手了！】

【呵呵】

她踏出最后一步，和我面对面。

【让开！】

我伸出手，想要推开她。

24.打击

“啪”

我的手腕被握住了。

她的手好有力气，抓得我手腕生疼。

【干嘛？放开我！】

我用力一甩——

【啊！疼疼疼...放开我啊！】

不仅甩不开她的手，还纹丝不动。

【你——】

我狠狠地超着她身上撞了过去——

【哎呦？】

手腕被她一拉，她侧过身，我扑了个空——

“砰”

她还推了我一把，我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痛痛痛...】

手臂撞到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膝盖也是。

【啊...嘶...】

我倒在地上，用手捂住痛得要死的膝盖。

【啊！】

侧腹部被狠狠地踢了一脚，瞬间感觉呼吸停止了一秒钟。

【没关系，今晚有的是时间，老娘慢慢教育你】

【额...啊...】

她的鞋子就像铁块一般撞到了我的侧腹，疼痛剧烈地蔓延开来，我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大概被踢受伤了。

【你...你...】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这么狠地踢我...

【怎么？疼不疼啊？】

【你干什么呀...嘶...】

【肯定很疼吧？这里】

她蹲下来，用手按住了我被踢的地方。

【老娘都没怎么用力啊，你还是不是男生啊？】

【你...】

这个女人好危险！

而且太恶毒了！

我得快离开这里！

【呼...呼...让我出去】

【不可能的呢】

【你他妈的】

堂堂一个男生，还能让女生给欺负了！？

刚才她只是趁我不备才把我摔倒的，我不会再对这个女生手下留情了。

【啊啊啊啊啊！！】

我暴跳而起，双手握拳，狠狠地朝着她的脑袋砸去——

“啪、啪啪”

我感觉我的拳头全部打在她的手臂上，就像打在铁块上一样，非常坚硬，反作用力让我的拳头生疼。

没有一拳打到她的感觉。

“啪”

糟了！手腕又被她抓住了！

【你好像很勇敢嘛】

她在冷笑，那种漠视生命的眼神，看不起一切的眼神——

【先打一顿再说好了】

我睁大了眼睛，可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瞬间贴过来，猛地抬起膝盖——

【唔！】

肚子被狠狠地顶中，就像被锤子砸中了一般。

胃里翻腾得要死，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肚子就像被掏了一个洞一样，疼得我全身失去了力气。

【谁允许你倒下了？】

浑身脱力，再次要倒下的时候，她把我拉了起来。

【要来了哦】

好晕，好恶心，身体被拖拽着——

在地面上摩擦了一会，然后一股巨力冲来，我狠狠地倒飞出去。

“咣当”

后背撞到了铁栏杆上，我再也无法忍住胃部的翻腾。

【呕——】

【真恶心】

【呕——】

好，好难受！

大量的食物从胃里涌上来，无法忍耐的恶心感觉，让我大口大口地开始呕吐。

【呕...咳咳咳...呕——】

一波又一波地吐了出来，鼻涕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姚姐，这也太恶心了吧】

【是啊姚姐，好大的味道】

【失算了，没想到他这么弱，顶一下就吐成这样】

【好恶心，我们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救...救命...

【垃圾，渣滓】

【呼...呼...】

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整个食道如同着火了一般。

姚月站在我前面两米处，一脸看脏东西的表情看着我。

【你...到底为什么...】

【老娘跟你动手，需要理由吗？】

【我到底哪里惹你了...】

【这只是开始】

她转过身，招呼了花姐和琪姐。

【以后每天放学来这里，供老娘开心】

【什——】

简直不敢相信。

这个女生，这个神秘的女生，这个十分漂亮，成绩又好的女生。

真正的面目，竟然是如此暴力可怕的恶魔。

我的肺部在灼烧，肚子里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每次呼吸都带着疼痛。

呕吐物强烈的刺鼻味刺激着我，呕吐的感觉又要来了。

【如果你不来的话——】

走到门口，姚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

【你家住哪，你怎么上学，平时走什么地方，老娘都一清二楚。不来的话...你自己想吧】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和另外两个女生离开了。

【呕——】

无法忍住的恶心感，我再次吐了出来。

【去...去死...】

我挣扎着骂道。

姚月...我记住你了！

下次，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即使你是文雯的姐姐也一样！

勉强站了起来，我扶着发晕的脑袋，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杂物室。

外面走廊早已空无一人，我走近旁边的洗手间，洗脸漱口。

25.屈辱

【姚月，我这次不会跟你手下留情了。不要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跟你动手】

第二天晚上，同样的剧情再次上演了。

【呵呵，你倒是来啊】

同样的三个人，同样的杂物间。

【你怕不怕？】

我掏出藏在裤子上的水果刀，反射着明晃晃的光。

这是我昨天晚上偷偷跑去超市买来的。

只要有这个，她一个女生，肯定会害怕了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

姚月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姚姐他在干什么啊，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有什么好笑的，你们给我老实一点！！】

我大吼道，甩了甩手里的水果刀。

【来啊，用那把刀捅我啊】

姚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向我走进了一步，同时双臂展开，做出毫不设防的姿势。

【这是你说的？你不要命了？】

【能捅到老娘，医药费不用你出，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就怕你捅不到哦~】

【不自量力的人啊~】

【可恶，别以为我真不敢捅啊？你昨天做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杀了你！】

我拿着水果刀，猛地前冲，瞄准她的肚子捅了过去。

【哎呀，速度好慢】

这...

一瞬间刺出的刀，在她身体前面几十厘米停住了。

原因是，我的手腕再次被抓住了。

【啊啊啊啊！！】

她猛地一拧，我的手腕传来不可忍受的剧痛，刀立刻脱手了。

“当当当”

落到了地面上。

正当我痛苦地抱着疼痛的手腕的时候，我的胸口又挨了一脚，我狠狠地向后摔倒在地。

【不自量力】

【唔！】

倒在地上，她的脚马上跟上，踩住我的胸口。

呼吸...变得困难了...

一瞬间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速度太快了。

简直不是一个正常女生，不，正常人能做到的。

【放...开...】

因为胸口受到压迫，我强忍着手腕的疼痛，想要把她踩着我的脚掰开。

但是，犹如千斤巨石，不仅掰不开，还在逐渐向我施加着力量。

好难受...越来越难受了...

【不...不要】

受不了了，呼吸渐渐跟不上了。

我无力地拍打着她的腿，但是就像打在铁柱子上一样，把我的手震得生疼。

【老娘要尽情地凌辱你，让你失去做人的意义】

她这样宣告着。

胸口的压力一轻，我的呼吸压力终于得到了缓解。

【谁允许你起来的？】

然而，正当我想要坐起来的时候，胸口再次被踩住，然后还狠狠跺了几下，震得我再次变得恶心了。

她俯下身，黑色的眼眸里带着恐怖的压力。

好...好可怕...

我终于认识到，自己打不过这个女生。

她难道练过武术吗？

无暇继续思考，她伸出手，在我的脸上轻轻拍打。

【求我放过你】

【唔...】

好不甘心，好生气，好想杀了她。

但是，身体的痛苦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

我一个男生，居然被女生欺负了。

胸口再次感受到越来越沉重的压力，我的呼吸愈发困难。

【求我放过你】

她再次命令道。

怎么可能...我一个男生...怎么会被女生给...

【不然就踩死你】

她抬起脚，然后狠狠踩下，我感觉胸口要被她踩穿了。

要死要死要死...这样下去绝对会死...

【我...】

【嗯？】

一说话牵拉着神经，感觉胸口像爆炸了一样。

【求你...放过我】

【说你自己是奴隶，是贱狗】

【我是奴隶，是贱狗】

【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好屈辱，好屈辱啊！

这样下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不说，嗯？】

【啊啊啊——】

她再次加大了力道，我感觉死亡真的要来了。

【我说，我说，我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哭了出来。

十多年没哭过的我，居然再也无法忍耐屈辱，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不能向这个女生屈服啊！

最后的心理防线快要崩溃了。

【接下来，老娘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懂了吗？】

她再次用力拍打着我的脸，强硬地问道。

【听懂了...】

我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不行了。

我无法抵抗她。

这种夸张的暴力，简直是怪物。

【听懂的话，自己把衣服都脱光】

【什么——】

【姚姐让你脱你就脱，哪那么多废话！】

刚要起来，后背被另一个方向踹了一脚，我再次扑倒在地。

身上沾满了灰尘，眼泪不停地落下。

【我知道了...】

这是梦吧？还是噩梦。

好希望噩梦能结束。

我跪在地上，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

26.抑郁症

好奇怪...

自从陈天磊那天和我一起吃完午饭，在操场上散步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他搭话了。

今天早晨到学校的时候，我看到寥寥无几的同学已经坐到了座位上。

机器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伏案学习，我真的很佩服他。既有智商，又肯下功夫。

而我正好相反，虽然我这学期的成绩也提高了一些。

但应该是谭老师逼的结果。

【小文雯早上好】

【早上好】

我把书包挂在椅子背上，钟晴和我打招呼。

【马上期末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看她一天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不禁想打听一下。

【嗨呀，你说呢！我这阵子为了追剧，天天睡眠不足，白天睡觉来着】

【可是，快期末了啊，要是考砸的话...】

最近班里很多女生都在追剧，好像叫什么——

【但是《心理医生》太好看了啊！我们天天看到十一点多，班里每天都在讨论】

【真是的，到时候谭老师找你谈心，或者找家长什么的，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没事没事，走一步看一步嘛！】

真是心大的人呐...我可不敢这么随意。

虽然我也看了一点《心理医生》，但是并不多。

姐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经常在家把我拉到她腿上，让我陪她一起看。

没办法也跟着看了。

【对了文雯，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

【啊，今天轮到我值日】

我们班排了一个比较复杂的值日生表，我负责打扫厕所门前的走廊。

好巧不巧的是，陈天磊和我是一组的。

我走到教室前面，从角落里拿出扫帚。

值日什么的，比较讨厌，每天还得早起，我今天早饭都没怎么吃。

姐姐今天不值日，所以没有跟我一起来。

走到走廊里，发现陈天磊已经在扫了，而且进展很快。

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点，下次早点吧。

我追了上去，发现他一脸憔悴的模样。

不仅挂着黑眼圈，眼皮也下垂着，皮肤没有一丝光泽。

这是怎么了？

【陈天磊同学，哪里是扫完的地方啊？】

【从门口到这里都是扫完的，你从对面开始吧】

【好的】

说完，他就继续低下头扫地了。

好奇怪。

明明前两天还那么有精神，有机会就找我聊天，跟我说家里人有多烦，学习压力有多大之类的。

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想跟我多说一句话。

是我哪里惹他生气了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走到走廊尽头，开始打扫地面。

说实话，地面每天早上都打扫一遍，我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学习里不像外面，都是比较守规矩的学生，我们学校还是市里最好的高中。

所以几乎很少有人扔垃圾，地面根本就不怎么脏。

快速打扫完了，我又取出一个拖把，在洗手间的水池里涮了涮，把地面拖了一遍。

地面变湿了，起码看上去很干净了。

这期间，陈天磊和我屡次擦肩而过，都没有跟我说话。

【陈天磊同学】

我忍不住出声询问。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

【是吗...看你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我只是有点累了】

【学习太累了吗？多休息一下吧】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那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余文雯同学】

他罕见地叫了我的全名。

【以后没有正事，我们还是不要说话了吧】

【啊？为什么？】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突然说这种话？

【没什么，我们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啊？】

更加疑惑了。

他到底怎么了。

可是，我后面再想问他，他就不搭理我了。

果然还是生我的气了吧。

虽然我跟他刚刚有了一面之缘，说过几句话，但这样唐突的行为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打扫完卫生，我回到座位上。

【你昨天看了吗？】

【看了呀，我跟我妈一起看的】

后座的两个女生也在讨论这部电视剧。

【那个就是抑郁症患者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

【对啊，这几个人只有男主看出了他的异常，果然好帅】

【你又发情了？】

【滚滚滚，怎么说话呢，看我不掐死你】

【来呀来呀】

后面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我已经习惯了。

这两人平时就是这样，喜欢说闲话，打闹什么的。

【哎，我还以为抑郁症只是心情不好呢，昨天看了电视剧才知道这么可怜】

钟晴假装在学习，同时跟我说道。

【抑郁症？】

我对抑郁症也不太了解，似乎是一种心理疾病？

【对啊，电视里演的，那个男的一下子失去了老婆孩子，打击太大，就抑郁了】

【这样啊...】

昨天我没怎么仔细看，只是看到了一些片段。

因为姐姐动不动就摸我，把我弄得总是分心。

27.光

【我回来啦】

推开家门，姐姐还没回来。

这几天姐姐都八点左右才回来，说是有什么事要处理，让我自己吃饭。

我熟练地把书包放下，外套脱下来，准备做晚饭。

说是做晚饭，可现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吃，感觉没什么动力做饭。

习惯了什么事都和姐姐一起，家里空荡荡的不太习惯。

要不点外卖算了。

一旦动了偷懒的念头，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再也拉不回来了。

【嗯...炒饭...川菜...米线...】

翻着手机，我随意地点了一些菜，三份米饭。

平时米饭做的尽量多一些，要是不够吃，她会很生气的。

只要她运动了一些，饭量就会暴增，达到恐怖的程度。

起码一个人能吃两个人的量。

果然能量是守恒的吗...

我笑了笑，准备打扫房间。

哎？等等。

姐姐的房间好像有什么亮光。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我忽然发现这件事。

虽然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但门上镶嵌着玻璃，有光是可以透过来的。

不会进贼了吧？

虽然快放假了，也快过年了，小偷们开始行动了。

但怎么也不至于入室盗窃吧！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七上八下打鼓。

没有听到脚步声。

但也不能说明没人，因为小偷可能有什么装备，走起来没有声音之类的。

只有光，而且是白色的光。

不是房间的日光灯，比那要暗一些。

手电筒吗？也不应该啊！

手电筒会晃动的，可现在这里面的光没有移动过。

如果里面真的有人，刚才我开门的声音这么大，肯定听到了。

如果我是小偷，肯定要先关灯的。

说不定来不及关了呢？也有可能。

不好，真的很危险。

怎么想里面都可能有人。

我打了个寒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的天，我应该怎么办？

还是先跑掉吧？

大气不敢喘，我蹑手蹑脚地往后退。

脚尖先着地，然后是脚跟。

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一步一步退到了门口。

姐姐的房间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我按下门把手，猛地推开门——

瞬间冲了出去！

“砰！”的一声，我甩上了门。

防盗门被我砸得很响，我噔噔噔地跑下了楼。

快点，再快点。

生怕有人追上来。

可跑到一楼，身后并没有脚步声。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里面的小偷害怕了？不敢追出来？

管它呢，还是安全第一。

我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给姐姐拨打了电话。

......

......

【啊啊啊啊啊！！！不要！求求你，求求姚月大人！好痛！】

这是地狱。

我，陈天磊，彻底沦为这个恶魔的发泄工具。

【呵呵呵，这就是阿鲁巴的效果吗？果然有趣啊】

【姚姐我快抬不动了，他怎么这么重啊！】

【我也是，手臂好酸】

【真是两个没用的东西，把他扔下吧】

【是】

我感到一阵失重，身体狠狠地摔在地上。

身体没有一处伤痕，但是全身都在痛。

衣服被剥光了，我被折磨到几乎昏厥。

就连要害部位，也被狠狠地折磨。

【让你躺下了吗？给我起来，跪下！】

眼泪早就流干了，我的身体下意识地听从着她的指令。

我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自己。

对不起...儿子就是废物，就是没用的人。

这几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我看到的东西，逐渐失去了色彩。

【学狗叫】

【汪汪汪！汪汪汪！】

比如，鲜艳的红色，变得越来越暗，变成深红色，然后变成黑色。

绿色的东西，看起来越来越接近白色。

视野里看到的东西，都变得只有轮廓和深浅的区别，接近黑白电影了。

【你是什么？】

【我是主人的一条狗】

【好，你们俩，把尾巴给他装上】

【好嘞】

忍耐着疼痛，我被迫戴上了屈辱的东西。

【摇摇尾巴】

【是】

感觉我就像真正的狗一样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的生活，不是这样的才对啊！

一开始是怎么回事啊？

到底哪里错了...

【对了，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名为姚月的恶魔，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好，连上了】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她按了一下，手机里发出了声音。

是余文雯的声音，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我爱你，所以绝对不会离开你】

只有这一句。

【明白了吗？那个小贱人是老娘的东西，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彻底属于老娘了】

【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28.绝望

【姐姐，怎么不接电话啊】

还在呼叫中，我在寒风中等了十分钟了。

家里到底什么情况，是不是进小偷了，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我焦急万分，来回踱步。

啊，接通了。

【喂，姐姐】

【干嘛？】

【你在哪呢？家里好像进贼了】

【又进贼了？上次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嘛，老娘还特意换了锁】

【对啊，怎么回事啊】

【你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你的房间里面有光，不是平时的灯光】

【哈？那是笔记本的光吧，还在工作状态】

气氛突然尴尬，我的脸刷地红了。

【什，什么嘛！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紧张半天！】

【这点小事还跟你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没用的东西】

【我...我...】

电话那边传来砰的一声，隐约听得见哼哼唧唧的声音。

【姐姐，你在哪呢？什么时候回家？】

【不用你管，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今晚老娘在外面吃】

【这样啊...好吧】

挂断了电话，我长出一口气。

我是不是太过于神经质了？

可能是之前经历了太多危险的事情，神经变得很敏感，下意识地以为都是危险。

【呼——】

砰砰跳的心终于平稳了下来，我重新走上楼。

家里果然是笔记本电脑开着，虚惊一场。

不一会，外卖也到了，我开始享受晚餐。

......

......

【不用你管，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今晚老娘在外面吃】

我趴在地上，姚月把脚踩在我的头上，挂断了电话。

【告诉你一件事】

姚月半蹲下，用轻蔑的语气说道。

【这个小贱人，早就被老娘彻底占有了】

【占有...是...】

不愿意相信，明明是姐妹，明明都是女生。

开玩笑的吧，绝对只是戏弄我吧！

【就是你想的那个，老娘把她吃干抹净了，现在的话——】

另外两个女生在我身旁窃笑着。

【她身上的每个地方都被老娘摸了个遍，敏感部位老娘一清二楚】

【这...】

这句话仿佛一记重锤砸到头上，我感觉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懂了吗？】

【懂了...】

我的心彻底死了。

世界变得黑白，就像老式电视机。

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的视角。

【无聊，今天就放过你，明天继续】

【反正我的心已经死了，继续不继续又有什么区别】

我喃喃地说道。

【嗯？】

她抓住我的额头，强迫我和她对视。

我的表情，现在成了什么样呢？

大概眼神空洞，面如死灰吧。

因为我已经如同一具尸体了，没有存在的价值。

她和我对视着，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

【没想到你这么脆弱，果然连狗都比不上】

没关系，我就是那样。

我已经没有尊严了，也没有希望了。

活着，只是一种煎熬。

【姚姐，我看这个东西放着不管就行了，让它自生自灭吧】

【姚姐，今晚跟我们一起吃饭吗？花花上次很喜欢吃那家韩国菜哦！】

【真是的，你不也吃了那么多！还好意思说我！】

【好啊，辛苦你们帮忙了，老娘请客】

【哎别啊姚姐，那多不好意思啊！我们请，我们请】

这两个女生，就是姚月的狗而已。

但我连狗都不如。

【走吧，这么晚了你们也饿了吧】

【我举报，小琪同学肚子叫了半天了！】

【什么？花花你是欠掐了吧！】

【啊！疼！你下手没轻没重的！】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这里。

我浑身都在痛，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不过，那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就是具尸体而已。

我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因为我太弱了。

缓慢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

不想回家。

回家的话，肯定要被刨根问底，我已经受够了。

为什么我做什么都要跟他们解释？

为什么我就没有自己决定的时候呢？

之前一直不懂，现在终于想通了。

我缓慢地走到走廊的尽头。

走廊里没有人，灯也很昏暗。

通往楼顶的通道...有了。

几级台阶后，是一扇铁门，门前堆放了好多纸箱。

我用力推开纸箱，灰尘猛地扑面而来。

【咳咳咳，咳咳咳】

纸箱倒在地上，里面的粉笔和黑板擦掉了出来。

按下门把手，纹丝不动。

下面有一个小旋钮，拧一下，把手就可以按下去了。

“吱呀——”

开门的阻力很大，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拉开。

瞬间，冷风像刀子一样灌进来，把我的脸吹得生疼。

建筑物外的台阶，通往楼顶。

生锈的铁制台阶，脚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好冷。

29.死亡

今天早上起来，我的心情就不太好。

说不上为什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姐姐倒是和往常一样，伸个懒腰从卧室里走出来了。

【小贱人，早饭做好了吗？】

【嗯...】

我把热乎的豆浆和买来的馅饼摆到桌子上。

姐姐简单地洗了洗脸，刷刷牙，就坐在了我的对面。

【小贱人，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老娘睡在一个房间啊？】

【啊，这，这个嘛...】

话说回来，我一直还跟姐姐分两个房间睡来着...

如果姐姐想对我图谋不轨，要么主动来我的房间，要么强迫我去她的房间。

我们平时都还是各自睡在各自的房间里。

【怎么？不愿意吗？哈呜哈呜】

【不，也不是不愿意...】

我的心情有点复杂，和姐姐倒也不是没在一起睡过觉，就是...突然这样说感觉怪怪的。

【就这么定了，不愿意也没用】

【啊？】

【把你的枕头什么的拿过来，以后每天晚上一起睡】

【不，等——】

【本来就是老娘的女人，有什么问题？嗯？】

看到她威胁的眼神，我欲言又止。

哎，真没办法。

......

......

天色阴沉，天空乌云笼罩。

上学的路上，我冻得不停地发抖，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

【姐姐，我好冷】

【把手伸过来】

【嗯】

啊！她的手真暖和！

【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嗯】

完全不顾行人异样的眼光，我们手拉手在路上走。

今天风也很大，我的头发被吹得来回摆动，每次一起风，穿得厚厚实实的我感觉被穿透一样，冷得不行。

到了期末复习阶段，今天老师应该还是讲试卷吧。

怀着轻松的心情，我忍耐着寒冷，和姐姐走到了学校门口。

啊。

怎么了这是？

【怎么封了？】

【听说里面好像死人了】

【不会吧？怎么死的？】

【我刚才进去偷看了一眼就被赶出来了，不知道呢】

【今天还上课吗？】

【老师也不知道】

无数的学生，还有不知哪来的路人，围在了学校门口。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你们学校怎么管的！啊？放学了怎么不看着点啊！还是不是人了！一群禽兽啊！】

【学校领导怎么当的啊？我们家孩子呢！你把我们家磊磊还给我！呜呜呜呜呜——】

一个上班族打扮的男人破口大骂，在他旁边的女人掩面而泣。

学校大门，被警戒线封住了。

我吃了一惊，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看了一眼姐姐，她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眼里没有丝毫波动。

【姐姐，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哼】

她哼了一声，拉着我往前走。

【等等啊姐姐】

我被她往人群前面拉，学校大门被堵得水泄不通，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两辆警车停在路对面，警灯已经关掉了。

【今天特殊情况，学校放假一天，大家回去吧！】

那是校长吗？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表情极其难看，正大声喊着。

里面的人逐渐走了出来，但看热闹的人还是很多。

我打开手机，发现班级群里999+了，早就炸开了锅。

我往上面翻，越翻心情越沉重，直到最上面一条。

机器人发的消息。

【@全体成员 很不幸，陈天磊同学去世了，今天学校放假一天。还没来的不用来了】

啊...

谁？陈天磊？

对这三个字，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个人，我认识...

【我认识啊！】

我脱口而出，姐姐看向我。

【同班同学，认识有什么奇怪的吗？】

【啊...可是，可是】

为什么突然就去世了？

【为什么啊？】

我震惊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忙翻看聊天记录。

【有人知道具体情况吗？我今天早上来门口全是人了】

【不知道啊，谁说一下】

【他这几天情绪都不太好，我跟他说话他好像没什么精神】

【是啊，我跟他说话，他都不理我】

【严哥，是自杀吗？】

机器人立刻在下面回复了。

【目前还不知道，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中】

【天呐，我有点害怕】

【我也是，我不敢上课了】

【本来今天就放假呀】

剩下的都是一群人在叽叽喳喳地猜测陈天磊同学的死因。

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么令人震惊的消息。

【我们是不是要去做笔录了呀？】

【笔录？什么是笔录？】

【不知道，应该要去吧】

【你们谁有什么线索吗？】

群里又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来。

【我们回家吧，小贱人】

姐姐对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

30.尸体

一切都是那么虚幻，我以为在做梦。

【你在发什么呆啊，快点买完回家】

【哦！对不起】

回家路上，我和姐姐顺道到了楼下的蔬菜市场，买了一点做午饭的原材料。

我站在土豆摊位面前，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姐姐不时地催促我。

昨天还好好活着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虽然他有点没精神，对我也爱答不理的，但是...

我挑都不挑地从摊位上抓着土豆，一个一个地放进塑料袋里面。

难道...学校里有杀人犯？

现在这种言论在群里也有所端倪，一些同学的家长甚至打算请假。

在真相被查清之前，家长们不会允许孩子上学的。

万一下一个被杀的是自己家孩子呢？

【听说了吗？一高有学生死了】

【可不是嘛！今天喝酒群里传开了，家长们都炸锅了！】

【校长是不是位置不保了？】

【有可能，这官位啊，怕是没喽！】

两个大妈在我身后的货架上挑着青椒，聊天的内容被我听到了。

【哎，这世道啊，真是不太平！】

【以后我家孩子肯定不送一高，哪怕学习差点，命不能没啊！】

【就是就是】

这件事看来传播的范围比想象的要大，这么快路人都知道了。

姐姐无言地看着手机跟着我，我又去前面不远处的摊位买了一点鸡肉。

土豆炖鸡块，比较简单的一道菜。

付完账往外面走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两道熟悉的身影。

【文雯，你也来买东西？】

【哈喽啊】

诗昕和小荔枝两人站在门口，小荔枝嘴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已经吃了一少半了。

【你们好，我和姐姐买点午饭的材料，你们呢？】

【本来和她逛街来着，这孩子突然嚷嚷着要吃糖葫芦，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后来发现这家市场门口有，就顺便进来看看了】

【给，诗昕姐姐也吃一口！】

【好，好吧】

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之前火灾的时候，她们也在乐丰里面，诗昕还被人用枪打了。

还好送医院比较及时，子弹取了出来，很快就康复了。

我和姐姐还专门去探望了一下，受到了她家人热情地招待。

【对了文雯，今天早晨...】

【没错，是我们班的】

【嗯...所以发生了什么事啊？现在家里人也很担心，怕学校不安全】

【这我也不知道，今天去学校我都惊呆了，到现在还难以置信】

人类到底有多脆弱，我早已体会到了。

前一天还好好的人，第二天说没就没了。

【荔枝有点怕~】

小荔枝把头贴在诗昕肩膀上蹭来蹭去，诗昕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那好吧，要是有什么新消息告诉我一下吧】

【好的】

分开之后，我和姐姐打车回了家。

【啊~】

姐姐一进屋就换了睡衣，一边发出呻吟，一边仰面朝天地陷在沙发里。

【真是的，懒死你得了】

我不紧不慢地开始准备午饭，姐姐开了电视，内容是昨晚的《心理医生》的重播。

我一边给土豆去皮，一边看着电视。

昨晚太困了，没看完就睡觉了。

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同学的死亡给我带来的震撼，一时还难以平复。

这种感觉类似于一群人走在路上，突然一个人消失了。

剩下的人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对了，现在群里怎么样了？

我想起了这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撤回了吧，这种照片不适合发出来】

【打个码打个码】

啊？

我往上翻了翻，一张清晰的照片出现在眼前。

瞬间，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强烈的不适感让我无法忍耐。

肉块，血，骨头。

人体内部结构甚至暴露出来。

从被砸烂的脸已经看不出是谁了。

腿部关节向奇怪的方向弯曲。

【呕——】

我急忙冲进洗手间，干呕了几下，但还没有吐出来。

【小贱人，你怎么了？】

姐姐在沙发上听到我干呕的声音，疑惑地问道。

【没，没事】

拧开水龙头，用自来水漱了漱口，顺便洗了脸。

那张照片...就是那个和我一起吃饭散步的男生吗？

难以置信，用血流成河都不为过，简直不能称之为人。

【你没事吧？看你脸色很差】

姐姐罕见地来关心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朝着她快步在走过去。

然后扑到她怀里。

刚才的照片让我最后的心里防线，崩溃了。

她什么也没说，把我搂紧了一点。

【我...我有点害怕】

我坦率地说出了心里话。

31.自责

【好好好，让你撒撒娇也没关系】

姐姐变得有点温柔，她一边抱着我，一边看电视。

【刚才怎么了？】

随后她问道。

【尸...尸体】

我不愿回想刚才看到的东西。

【在哪呢？】

【群里】

【哦，老娘看看】

【不要给我再看了，我——】

【知道了】

姐姐滑了几下手机，然后笑了笑。

【真是可怜啊】

【姐姐，你不怕吗？】

【老娘什么也不怕】

【那...帮我看一下群里的消息吧，我不敢看了...】

【已经没事了，照片撤回了，现在讨论的内容太多，还是你自己看吧】

【这样啊...】

我再次拿起手机，这么短的时间，群里再次99+。

【警方给出结论了，是跳楼自杀，原因是学习压力过大。现在人已经被运走火化了，他的家长们也离开了。明天正常上课，希望大家不要传谣言】

自杀...吗？

机器人的消息应该是来自老师或者校领导，比较权威。

可...为什么会突然自杀呢？

就算是学习压力过大...

我忽然想起了他说的话。

【学习，学习，整天跟我说什么学习！好像不学习能死似的！我学不学跟她有什么关系！】

【总说我没有上进心，没有毅力，不够刻苦，我...我...】

啊，原来那个时候已经受不了了！

他那时候对我抱怨过，家里管得太严，学习一点乐趣都没有，每天生活是煎熬。

可是我...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他，没有给他更多的支持和鼓励。

【是我的错】

想到这里，我的胸口就像压了一块石头，呼吸困难起来。

【怎么了？】

姐姐疑惑地看着我。

【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当时好好地劝劝他，鼓励他，让他乐观一些，说不定就没有这样的事了。

【你在说什么啊？】

【他那时候一定很希望我能理解他，体会他的痛苦，鼓励支持他吧...】

【那时候？什么时候？】

姐姐被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而我还沉浸在悔恨中。

【姐姐...是我害死了陈天磊】

哭了出来，声音也哽咽了。

【要是我再多关心他一下，他...他就不会死了...呜呜】

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旦打开，就越来越严重，最后我开始放声大哭。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我害死了一条人命。

这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偿还的罪孽。

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家人。

是我的冷漠...害死——

【小贱人】

姐姐捏住了我的嘴巴，中断了我的思考。

【把事情经过给老娘说清楚】

【嗯...嗯】

伴随着抽泣，我向姐姐一五一十把这两天的事都坦白了。

【哦，然后呢？】

她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然后...就没然后了】

【嗯？】

她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变得越来越锐利，我开始害怕了。

她身上的肌肉开始紧绷，越来越硬。

【姐...姐？】

恐惧感让我暂时压住了悲伤和悔恨。

【背着老娘偷偷跟男生吃饭，还散步聊天？】

【啊，不，这是因为——】

【因为什么？你该不会想说，人家找你有事要说，所以你就跟着去了吧？】

确实是这样的啊！

但显然她不会相信这套说辞。

【现在人死了，你才跟老娘说实话，要是人还在，是不是准备瞒着老娘一直搞下去？】

【不...不是】

【再说一个不是？】

【我...我错了】

【错了就有用吗？还有，你以为人家跳楼自杀是因为你？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算个什么东西？嗯？】

她边说边用手掐我的大腿内侧，疼得我龇牙咧嘴。

【人家跳楼是学习压力大，家里人管得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要是——】

【要是什么？哪有那么多假设？你怎么不说他家里人要是不这么逼迫他，他还不能跳楼呢？】

【额...】

【不要把什么事都看成自己的错，你真正犯的错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啊啊啊！！】

大腿传来一阵剧痛，我猝不及防地叫出声来。

【还不知道？那就继续】

【啊啊啊啊啊姐姐不要疼疼疼疼疼——】

【知道了吗？】

【知道了...】

【错哪了？】

【错在...和男生一起吃饭，散步，没经过姐姐同意】

【下次怎么办？】

【下次不敢了，要是再犯错，任凭姐姐处置】

【好啊，那现在开始这次的惩罚】

【哎？什么】

我被横抱了起来。

32.怀疑

本来只是想惩罚我的，没想到惩罚到床上去了。

经过一番云雨后，我累瘫在床上。

【还来吗？】

她也出了点汗，把手压在我的枕边，从上面正对着看我，问道。

【不，不来了，极限了】

【好吧，放过你了】

【我去洗澡】

浑身都湿透了，床单也是，这下还要洗衣服，真是麻烦。

我幽怨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打起精神爬下床。

伴着哗哗的水流声，我任由思绪飘来飘去。

涂抹洗发水，让泡沫越来越大。

陈天磊死了，就像新闻上的某个人死了一样，没有任何真实感。

直到明天上学，我们再也见不到他，才会稍微有些体会。

老师们常说学习是学不死人的，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那，现在算不算因为学习而死呢？

扳开开关，水流冲掉头上的泡沫。

可我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这种感觉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了。

不，仔细一想，那天在走廊里值日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就不太对了。

之前明明对我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可那天早上明显情绪很低落。

矛盾的地方是，我已经知道他的心事，但他那天仍然对我坚称“没事”。

除非...不，不会吧。

按照常识来看，除非这几天发生了特别特别严重的，以至于让他精神崩溃的事情。

我拧紧阀门，水流应声而止。

还要吹头发，午饭可能要晚一点了。

等到一切都忙完，吃完午饭后，姐姐抱着我看电视。

是最近最火的国产电视剧《心理医生》。

这部电视剧没有什么明星，但是剧情很精彩，来来回回的转折，解释又通俗易懂，就算是普通高中生的我也能理解。

【大夫...我不知道...我就是很难受，每天莫名其妙地想哭，总觉得干什么都没动力...我这是抑郁症吗...】

【我还要进一步了解情况，这样的事情每天都有吗？持续多长时间？有没有什么契机？】

电视里的男主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仅要疏导各种心理有问题的患者，避免他们做出过激行为，同时也防止病情严重的人自杀。

之前有一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要跳楼，警方的谈判专家都没用，却被路过的他拯救，看得我非常感动。

等，等等。

【姐姐？】

【嗯？】

被她抱在怀里的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他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啊？】

【不知道呢，老娘又不认识他】

【不认识...也是哦】

姐姐在班里一般都不跟别人说话的，陈天磊应该也一样。

现在人已经没了，就算是也没办法验证了。

【张嘴】

【哎？】

【让你张嘴，快点】

【哦...啊，唔】

她剥了一个橘子，把两瓣递到我的嘴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傲慢的女人居然也会照顾人？

我咬住橘子，酸甜的口感还不错。

【抑郁的情绪可能是逐渐积累的，然后在某个事件的刺激下突然爆发】

男主向患者解释道。

某个事件...

所以这几天会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件？

仔细想想的话...

我的脑海里仿佛有道光一闪而过。

啊！

不会...吧！

不可能吧！

再怎么说，我也不能怀疑姐...

台风的那天晚上，诗昕失落的表情浮现出来。

对了，那个时候，诗昕被姐姐...

因为对我强烈的占有欲，不想看到任何人接近我。

所以才指使花姐和琪姐欺负诗昕。

那个时候，姐姐就做了这种事。

所以...

【啊——】

又一瓣橘子塞进了我嘴里。

当时姐姐跟我玩心计，差点把我骗了过去。

这个嫉妒心超强的女人，会不会这次也——

【小贱人，你在想什么呢？】

【唔噫！】

【怎么吓了一跳？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老娘？】

【没，没有啊】

【嗯？】

下巴被她用手捏着，耳边传来她温热的呼吸。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这个世界上，只有老娘不会抛弃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

【姐姐...】

突然类似表白的话，让我心头小鹿乱撞，脸也像发烧了一样。

【就算没人愿意要你，老娘也不嫌弃你的，就是要听话才行】

【嗯...】

姐姐对我的感情也是一心一意的，我能感觉得到。

既然这样的话——

【姐姐，我有个问题要问】

【问吧】

空气变得凝固起来，抱着我的这个女人，气息没有丝毫的紊乱。

【陈天磊，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就算挨打也无所谓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但是我想问清楚。

33.愤怒

【呵呵，又怀疑老娘？】

【姐姐你欺负诗昕的事，我还记着呢】

【不过是稍微欺负了一下而已，你不是经常被老娘欺负吗？】

【可是诗昕哪里受得了这个，再说人家凭什么要被你欺负啊！】

说着说着，我的怨气就来了。

【谁让她抢老娘的东西】

【你这么不自信吗？觉得我会被人拐走？】

【对啊，你这么弱小，又好骗，随便来一个人——】

【不对，等等，你怎么岔开话题了？】

刚才不是再说陈天磊的事嘛！

可恶的姐姐，趁我不注意就开始转移话题。

【好好好，那你还想说什么？】

她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在我胸部乱摸，我拼命地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

即使她否认，仔细一想，疑点还是很多。

姐姐这几天晚上都不跟我一起回家，说是还有事。

会不会去欺负陈天磊了！

再加上他本来压力就大，说不定就直接——

【姐姐，那你这几天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啊，有点事】

【什么事？】

有点可疑，我一定要追问到底。

【自己散步去了】

【啊？】

这也太扯了吧！

【这大冷天你去哪散步啊？】

【在旁边的公园啊】

【编谎话也要编的像一点吧！散步你不叫上我，自己去散步？】

越来越可疑了。

【没啊，后来老娘遇到了那两个孩子，就跟她们去玩了】

看起来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但我觉得她在说谎。

【你在说谎，姐姐】

【没有啊】

【那好，我问你，你们玩什么了？】

【就是吃饭唱歌呗】

很奇怪，她之前几乎没跟花姐和琪姐出去玩过。

【那我给她们打个电话】

我抓起桌上的手机，她没有说话，继续看着电视。

从通讯录中滑到了琪姐的号码，我拨打了过去。

响了好几声，还没接，给花姐打。

【喂喂？小文雯？】

是花姐的声音，那边传来嘈杂的噪音。

【是的，你那边好吵】

【啊哈，我和小琪在夜店玩呢，你和姚姐要来吗？】

【不了，我有点事要问你】

【你说什么？】

太吵了，说话都费劲。

【我说，这几天晚上，你和琪姐去了哪里？】

【这几天啊...和姚姐在一起啊】

哦，看来姐姐没有撒谎，是我多心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又问了一句。

【那...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们...额...我们去逛街了...】

【好，你等一下】

我捂住手机，回头问姐姐。

【你们去哪逛的？】

【小贱人...】

她没有回答，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我。

难道...陈天磊真的是被她们...

回忆起血和肉破碎的惨状，我的心跳就加快，悲伤和愤怒涌上心头。

【回答我！姐姐！你们去哪了？】

我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直面着她，她的眼神躲着我，看着她自己的大腿。

【姚姐...】

电话里传来花姐的声音，我放在耳边，大声质问道。

【华洁！是不是你们做的！】

她没反应过来，被我的气势吓住了。

【做...做什么啊？】

【陈天磊，是不是被你们害死的！说啊！】

【我...我...】

【怎么了花花？】

【我们的事...】

电话挂断了。

我的心里也有了着落，狠狠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你杀了我的同学，姐姐】

这时候的我，是怎样的表情呢？

【人家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只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找我聊聊天。你就要把人家害死】

极力压抑着愤怒，我的语气在颤抖，勉强不会爆发出来。

【老娘，是为了——】

【为了什么？为了我不被人家抢走？你又吃醋了？啊？】

【嗯】

【之前的事，你把诗昕害成什么样！现在直接把人害死了！你是什么？你是杀人犯！你真是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残害我身边的人，凡是跟我有接触的，严锐！诗昕！陈天磊！都要被你伤害！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我越说越大声，最后朝她吼了出来。

【陈天磊那天还跟我说，学习压力太大，家里逼迫太狠。每天感觉没有一点乐趣。我看他已经快要受不了了，明明都那么可怜了，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还欺负他！这是生怕他不死，对吗？】

她被我吼得一言不发，默默地握住我的手。

【小贱人，老娘我——】

【别碰我！】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

【老娘永远不会离开你，所以——】

【那也不是你把人害死的理由！我受够你了！】

我拿起手机，冲出了家门。

34.危机

气死我啦！气死我啦！

简直是草菅人命！

我夺门而出，一股脑地往楼下跑，姐姐没有拦我。

直到刚才，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要我没事就好了，别人的命都不是命了。

她的做法让我作呕，我不想再见到她的脸！

“砰！”

猛地推开单元门，我冲到了外面。

下雪了。

漫天的雪花，仿佛诉说着死去的人的怨念。

我一路猛跑，很快冲出了小区，跑到了大街上。

愤怒让我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一口气跑了很远。

寒冷包裹着世界，街上的人寥寥无几，连汽车也开得慢了。

仿佛整个世界都减速播放了一样。

跑了一会，肺部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呼吸开始跟不上了。

【呼、呼、呼】

嘴里吐出白色的雾气，我逐渐减慢了速度，最后变成走路。

双腿在哀嚎着，酸痛不已，但仍然不足以让我冷静下来。

根本不想冷静，她三番五次地伤害无辜的人，以为她自己是什么至高无上的皇帝，可以代表全人类？

太可笑了，我只看到她的冷酷无情，残忍至极。

还有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态度，我也忍耐很久了。

冷风像刀子一样划伤我的脸，耳朵冻得有点发疼。

呼啸的风如同死神的呼唤一般，把行人都赶到了室内。

走了一会，人越来越少，这边是新建的住宅楼，还没有入住。

远处的售楼处已经关闭，说不定已经放假了。

这里我没怎么来过，很多建筑都很陌生。

雪花好大，我的衣服上，头发上，眼镜上，都沾满了雪，而且很快就化开了。

跟她这样赌气还是第一次，她大概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一开始还在掩饰。

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刨根问底，所以也没有和那两个人串通口供。

到现在为止，死在她手上的人，到底有多少了呢？

不知道。

说不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她已经杀了成百上千人了。

名副其实的杀人狂魔，而且还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光上次乐丰着火，直接和间接死在她手上的人，就有几十个。

雪越来越厚了，地面上堆积出来雪层，鞋子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住宅区...前面就是待开发之地了。

很多平房，动迁后遇到冬天，迟迟没有动工。

柏油路铺得都不是很平坦，我毫不犹豫地走上去。

姐姐...

这个女人，应该向她杀过的人道歉。

应该下跪道歉才行。

“嗡——嗡——”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我将其无视。

肯定是她打过来的，想让我回家之类的。

我才不会理会，让她彻底反省一下，她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理应受到惩罚。

“嗡——嗡——”

还在响，我拿出手机，将来电拒接，再放进口袋。

哼，现在知道错了？

我才不会理你，看到你让我恶心。

人行道上枯萎的柳树被白色的衣服包裹，我走到旁边，看到树干上已经褶褶巴巴。

姐姐的善良，恐怕就像这棵树一样，早已枯萎了吧。

只有自己和自己关心的事是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舍弃，都可以破坏。

哪怕是活生生的人，也毫不犹豫地抹除。

【气死我了！哼！】

为了撒气，我一脚踢在枯萎的树干上，雪花顿时纷纷从树枝上落下，沾了我一身。

【拿树撒气可不好啊】

！！！

有人在我身后！

【谁！】

我猛地转身，一脸笑容的表情让我毛骨悚然。

这个人，这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生...

带着一群男人围殴我和姐姐的人...

大小姐的打手...上次在乐丰和妹妹一起逛街的..

好像叫做...

【这么快就忘了？我是弘同光】

【弘同光...你干什么？】

我的警惕性瞬间提升，他之前对我和姐姐做的暴力行为，我还历历在目。

虽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我还是很讨厌他。

而他的恶意，从刚才起就从未停止释放。

【真是让我好等啊，姚月的妹妹】

【等什么？】

我慢慢地往人多的街道上走，试图摆脱他。

【逃跑是不可能的，你姐现在不在，没人可以保护你了】

他向我慢悠悠地靠近，我开始害怕了。

【你也知道姚月有多难缠，黑的白的都没用。大小姐现在已经快要完蛋了】

【那你还听她的？你有病啊！】

【你以为我想啊？自家妹妹还在人家手里，人家一个按钮，我活着就没有意义了，懂吗？】

妹妹...上次不是和他一起逛街吗...

【我现在只能听她的，来吧，劝你不要抵抗】

他大步走到了我身边。

35.掳走

【你别过来！我要——】

【你要什么？】

【别碰我！我要打你了！】

我在拖延时间，寻找逃跑的机会。

他现在还是敌人，而且为了控制姐姐来抓我。

远处的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刚才我记得还没有的。

【那个司机把我甩飞撞到栏杆上，我好久才缓过来。后来根据大小姐的命令，一直在监视你，直到你单独出门。我甚至怀疑这是个陷阱——你自己朝着这种没人的地方跑——简直是送上门的】

【你...我要给姐姐打电话了！】

【打呀】

刚才姐姐给我打电话被我按掉了...

我...

我干了什么蠢事啊！！！

【只要你不反抗，我不会打你的，毕竟我也有妹妹】

他走到我的面前，露出无奈的表情。

完了。

这个男生和姐姐一样是怪物，我哪里反抗得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猛地把手伸进口袋，抓住手机。

【嗡——】

姐姐又来电话了！

那我只要按下接听键——

【想得美】

【啊！！】

手掌传来钻心的疼痛，被他一脚飞踢踢到了，手机高高地飞到空中。

然后砸进了雪堆里。

他放下抬起的腿，然后瞬间闪到我面前，我的眼睛跟不上他的速度。

手腕被抓住，接着是另一只手腕。

【我会怜香惜玉的，放心吧】

视野顿时天旋地转，我感觉失去了平衡，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唔...】

疼死我了！

虽然应该没有受伤，但我真的怕了，不敢乱动了。

【余文雯，我不会对你做别的事，你放心好了，小春会不高兴的】

【放开我！啊！】

被他两只手抱起，像之前姐姐对我的公主抱一样，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

我狠狠地朝着他的手臂，结果一口咬在松软的棉袄上面。

【放开我！姐姐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样——】

【不要吵，姚月不会这么快来的，如果来了，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我说的对吗？】

啊...

好像真的是这样...

姐姐不会来救我了吗？

他把我一路抱着，走到了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把我扔进了后座里。

【可以啊小子，有你的！】

一个中年司机坐在驾驶位上，给弘同光竖起了大拇指。

【快走，一会她姐该过来了】

【好！】

我猛地坐起，向拉开车门。

结果车门把手拉到头，车门也没打开。

【别白费力气了，车门锁了，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

【你们...你们...】

我又气又怕，跑也跑不掉，跟他们动手又打不过。

车子猛地窜了出去，我被狠狠甩到靠背上。

【坐稳咯】

飙车一般在马路上飞驰，眼看着离开了市中心，往外面驶去。

【你们到底要把我怎么样！你们这是要被抓的！】

我大声喊道，但是坐在前面的两人根本无动于衷。

弘同光开始打电话。

【大小姐，是我。成了，她妹妹已经在车上了，好，我们马上过去。不用了，我现在就想见到小春。嗯，到时候再说】

看来在跟大小姐联络了。

车里开着空调暖风，但由于恐惧，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我会被怎么样？会死吗？

我不想死啊！

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溢出来了...

汽车开的都是我没见过或者不熟悉的小路，从来没有经过大道。

本来还指望能遇到警察或者摄像头什么的，却完全没有办法。

果然...他们已经做好了防范。

城里本来就封锁了，而且警察应该一直在找他们吧。

这样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得救。

【我只负责干活，把我妹妹救出来就好，至于你们的矛盾啊，死活啊，跟我没关系】

弘同光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哎】

司机叹了口气，说道。

【我跟你不一样，我看着那孩子从小长大。虽然性格时好时坏，但怎么说呢...就像家人一样吧。现在让我丢下她跑掉，我怎么忍心呢！她还没成年啊！】

【你们这样...早晚会被抓住的！那个什么大小姐，已经被通缉了，你觉得还有救吗？】

我抱着最后的希望劝说道。

【有没有救不是我的事了，更何况——】

【没错，余文雯，你就是我们的救命稻草】

弘同光接话道。

【只要抓住了你，就能控制姚月，然后什么通缉啊，封锁啊，统统可以化解】

他笑了一声，仿佛长出了一口气。

【谢谢你的愚蠢啊，余文雯】

【你！】

我怎么这么笨啊！

不甘心地捶打着大腿，恨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呜呜呜...姐姐...】

对她发了那么大的脾气，现在又给她拖后腿了...

我把头埋进双膝之间，任由眼泪流淌。

36.困住

汽车走的都是没有见过的路，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走吧】

汽车开下了马路，在雪地上行驶。

这里估计是哪个郊区吧，到处都没有人，也没有车。远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树林，但全是枯萎的树干，铺上了一层白白的雪花。

轮胎压着雪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有树枝被压断的咔吧声。

【这是哪？】

我出声询问道。

【放心吧，我们出不了城，只能在市内落脚，这里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远处，树木环绕着一座破旧的小屋，上面冒着烟，一直飞向高空。

雪地上没有任何痕迹，只有这辆车刚压出来的痕迹。

【如果失败，这里就是她的墓地了】

弘同光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如果成功呢？】

【成功的话，大小姐可以夺回属于她的一切，还会把姚月的那份也吃掉。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我一开始也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什么都不懂。最近跟他们相处时间长了，也慢慢理解了社会的一些规则】

姐姐...

我好怕...

汽车越来越近了，眼前的小屋十分破败，就像被炸过一样。

我甚至怀疑它会漏风。

那个呼风唤雨的大小姐，居然也会有今天这个下场，真是活该。

总之跟我们过不去，好恨她。

“嘎吱——”

汽车刹车，停在了小屋门口，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可爱少女冲了出来。

【哥哥！】

车门解锁了，弘同光猛地打开车门下车，一把抱住了冲过来的少女。

这个人，是他的妹妹，我有印象。

之前在乐丰的时候见过，是非常招人喜欢的女孩子，很容易让同性生出爱怜之心吧。

下一刻，一个把自己包裹着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少女跟了出来。

她的双手插进口袋里，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她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我的身上，足足有三秒钟不说话。

【余文雯】

【是的，我找准机会把她抓来了】

弘同光抱着妹妹，附和道。

【好，你干得不错】

【那可以解开小春的锁了吧？】

【不行】

【为什么啊？】

【姚月还没死，不能解开】

【该怎么说你呢？我很想对着你的脸打一拳】

【那么做的话，你妹妹会死】

【所以我才只是想想】

【少废话，带她进来，把车藏好】

弘同光的妹妹看我的眼神中带着怜悯，可又无可奈何。

我...终于也沦为和她一样的人了吗？

弘同光走到我身边，我自觉地往小屋里面走，因为我深知反抗或者逃跑都是徒劳的。

走进屋子，里面的温度并没有比外面高多少，我浑身打了个寒颤。

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到处都是吃剩的饭盒，还有塑料饮料瓶。

仅有的一个火炉的火焰非常微弱，似乎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一张桌子，几把简陋的凳子，一张狭小的床。

这种地方居然容纳了一位大小姐。

【你终于来了，请坐吧】

大小姐的身高不算高，声音也比较纯粹清灵。

【啊哈，小文雯同学终于来了，可把我家大小姐好等啊！】

一个古灵精怪的双马尾女孩坐在床上，笔直地伸着双腿，兴奋地说道。

我战战兢兢地找了一把凳子坐下，他们几人也一起坐下。

【呵呵呵，我可是期待很久了呢】

大小姐拉下了棉袄的上沿，露出了整张脸。

好漂亮的女孩子，洁白的脸颊，清秀的眉毛，柔顺的发丝。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就像纯洁的天使。

她交叉双腿，露出微笑。

【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嗯...】

【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因为你还有用。只要我们在这里等，姚月自然会送上门来——哦对了，我给她打个电话好了】

说着，她掏出手机，快速按了两下。

【正在通话中？估计是找你找疯了吧！哈哈哈哈】

屋子里的其他人各有不同的反应。

【小春，冷吗？】

【有点...】

【那我抱你好不好？】

【嗯】

兄妹两人一见面，就如同胶水一般牢牢粘在一起。哥哥搂着妹妹，相互依偎着。

司机则看了看窗外，掏出一根烟点着，默默地吐出一圈烟雾。

外面此时天寒地冻，而屋子里也好不了多少。

坐在大小姐身边的女孩子，好像叫做小芬，大概只是个外号吧。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像看到了什么新鲜东西一样。

【终于打通了呢】

这时，这个名为宋蝶的女孩子，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哈喽啊~小姚月】

【我妹妹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质问声。

37.骚扰

【你妹妹在我这里哦~】

【你在哪？】

【我在西郊路外2.3公里外的树林前面的小屋里...只可以你一个人来哦，不然的话...你懂的吧？】

【好，老娘这就来】

声音没了，电话挂断了。

【真是个急性子的女人啊，我还想跟她好好聊聊呢。不过一会聊也行，倒是不急啊】

【大小姐】

小芬也绽放了笑容，她仰望着站起来的宋蝶，给人一种崇拜的感觉。

【好了，接下来——】

她环顾四周，看了一眼两个男性。

【小哥哥，你的刀准备好了吗？】

【已经可以了，这把刀——】

他走出屋子，半分钟后，拿着一把黑布包裹的细长物体走了进来。

这是...

随着他逐渐解开缠绕的黑布，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暴露在我们眼前。

好...好可怕...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种东西...恐怕只需一击，就能将人斩首吧。

我不由得又想起陈天磊的事情，恐惧感开始蔓延了。

【这把刀可是花大价钱给你买的哦，小哥哥有几成胜算呢？】

弘同光垂下头，轻轻用手抚摸刀身。

光滑，一尘不染，锋利，这是我的印象。

那把刀...难道是对付姐姐用的？

【胜算还是不乐观，姚月的速度和硬度太离谱了。除非能直接砍中要害，不然可能还是没用的。从之前和她交手的经验来看，她的身体起码可以抗击普通的金属钝器的打击，速度应该至少比我快三成。还有那深不见底的体力，我不知道这个比我还要怪物的东西是怎么生出来的】

【没关系哦，就算失败...呵呵呵】

宋蝶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充满了期待和戏谑。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小文雯，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随你】

她微笑着向我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

【干嘛？】

我不带好气地说道。

她伸出手，抚摸我的脸，我嫌恶地躲开。

【哎呀呀，摸都不给摸吗？明明这么好看呢，难怪姚月会喜欢你】

我的脸被她双手抓住，脸上的肉被揉来揉去，反复拉扯。

【不要抵抗哦，你觉得这么多人在这里，你的意志有什么用吗？】

【...】

屈辱感一下子涌了上来，我虽然知道有这种情况，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好光滑的皮肤，水灵灵的呢】

她的手揉搓着我的耳朵，我的脸立刻红了。

【请不要...这样...】

【连撒娇的声音都这么可爱的吗？真是犯规的孩子啊】

她的手向下滑去，我急忙护住胸部。

【不给摸？那——】

她的手绕过我的手臂继续向下，我夹紧双腿。

【呵呵呵】

见对我的骚扰没有用，她转头看向小芬。

【小芬，过来过来】

【哎，来了，大小姐】

【帮我把她按到床上】

【哎？】

什什什...什么！

【我知道了】

【放开我！】

我拼命挣扎着，但是一个人始终没有两个人的力气大，很快我就被连拉带拽地按在了狭小的床上。

床虽然小，但是很软，也很干净，说不定特意清洗过床单。

不不不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我现在——

【救命啊——救命啊——】

【不许叫哦，小芬】

【好啦！】

我拼命挥舞着双臂，却被小芬一把抓住，然后拉到我的头顶，用双腿压住。

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到我的双臂上，就算她再怎么瘦小，我也是完全挣脱不开的。

看着我的双腿乱蹬，宋蝶好像更兴奋了，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想看你叫唤的样子呢~】

【去死！】

我连续不断地踢着空气，她看准机会，一把按住我的双腿。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直接爬了上来，骑到了我的身上。

【好软的垫子哦】

【别碰我！别这样！】

【真是的，你太吵了】

她的脸在我的视野里放大，逐渐弯下腰，俯身把脸贴近。

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

几乎不到两厘米的距离，她身上的香气进了我的鼻子。

我侧过头避免与她接触，但她伸出手，强迫我的头不能乱动。

【来一口吧，mua~】

【唔！】

嘴唇被亲住，她柔软的双唇吮吸着我，我从心里感觉难受和恶心。

还是第一次被不认识的人强吻...

不行，完全挣扎不了。

她的舌头还想侵入，但我紧闭嘴唇，不会给她机会。

一边咬紧牙关抵抗，一边扭动身体，让她不会轻易得逞。

她放弃了嘴唇，随后又开始舔我的脸。

真的好恶心。

姐姐...快来救我啊...

38.真相I

被一顿乱亲乱摸后，我恶心得要吐了。

这个女人怎么比姐姐还变态啊！

【呦，这倔强的眼神，始终不肯低头呢~真是可爱啊！】

【恶心，别碰我！】

我甩了甩头，甩掉了她摸我下巴的手。

【是不是已经被姚月调教得服服帖帖了？所以才这么抗拒我呢？】

她微笑的样子，平心而论很漂亮，但是我就是不愿意看到。

只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虚有其表。

【你没我姐长得好看，也没她有本事，还总是玩一些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

我不屑地说道。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笑容消失，看来已经被我激怒了。

【怎么？不服气吗？不服气也没用！现在你看看，是谁被全城通缉，是谁被追着躲到了这荒郊野岭的小屋里？】

【你说什么？你这个...下贱的东西！】

“啪！”

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顿时火辣辣的疼痛感让我老实了一些。

【浑身都是那个女人的臭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跟她做过多少次了？早就不是处女了吧？】

【没错啊，我就是喜欢她，爱她，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和姐姐...一起经历了多少事情，到底有多深的感情，你根本不懂！】

我把眼睛瞪得很大，毫不客气地跟她对视着。

不能怂，绝对不能屈服，既是给姐姐的交代，也是为了不给姐姐丢脸。

【是吗？】

她慢慢站了起来，然后从我身上走了下来，嘴角上扬诡异的弧度。

【小芬，放开她】

【是】

身体解放了，我终于可以坐了起来，坐在床边，警惕地看着他们。

【你刚才说，你喜欢她，爱她？】

【怎么了？有问题吗？】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开始狂笑起来，笑声肆无忌惮，完全不像一个大小姐应有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你这个丑八怪】

【我说你啊！再怎么笨也要有个限度啊！被人蒙在鼓里，刷得团团转都不知道，还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小芬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还是不懂她们在笑什么。

这时，司机走了出去，应该是去抽烟了。弘同光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另一只手和妹妹的手交叉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真期待啊小芬，我把事情真相告诉她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

【啊哦！那可太刺激了哦！小芬也等不及了！】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小文雯啊，你——】

她们的笑声停了下来，宋蝶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看着我，说道。

【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吗？】

我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我父亲？

【问这个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呵呵呵，跟我确实没关系，但是我呢，怎么说也是国内数一数二家族势力的大小姐。想要调查一些事情的真相，尤其是当事人没有提高警惕可以销毁证据的情况下，是轻而易举的哦！】

【所以呢？我知道你厉害，行了吧！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还没意识到吗？】

她似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道。

【你的父亲的死，是有人操控的】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我的脑袋不能立刻理解。

【不可能！他是自杀！绝对是！法医都鉴定了，还有摄像头也录下来了，绝对是自杀！】

对于这一点我很有信心，因为后来警察和我联系了，确认了一些情况。

如果是他杀，早就立案侦查了。

【呵呵呵，我没说不是自杀呀！】

她得意洋洋地回应道。

【我只是说，他的死是人为操控的】

【怎么可能呢？我看你就是胡言乱语，精神有问题了！】

【怎么不可能？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这辈子都忘不了】

【你父亲，因为公司经营失败破产而失业，到处求职而屡屡失败，最后沉迷赌博，欠下巨额债务而自杀。你是这么想的吧？】

【对啊！】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说什么。

【据我们的调查，那家公司之前每年的利润率都是很高的，年终奖起码有十万。直到去年一月份，整个公司的管理者突然出现了重大决策失误，而且是致命的那种。不仅遇到了公关危机，更可怕的是现金流断裂，债权人告上法庭。直接导致公司无法继续维持，只能申请破产】

【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也是呢，那我就更直截了当地跟你解释吧】

我感觉后背发冷，鸡皮疙瘩起来一片。

39.真相II

【事实上，经过我们的调查。有人斥巨资收买了公司的高管，里应外合将公司带到破产的深渊。不仅如此，那个人的布局非常全面，把破产后你父亲的动向把握得一清二楚。凡是他可能求职的岗位，纷纷通过收买和威胁等手段进行操纵。这个人有着极大的势力和能量，可以影响当地的权势人物。在如果不从就会被迫关门，停业整顿之类的威胁下，所有的岗位拒绝了你的父亲】

宋蝶语气轻松地说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不仅如此，还有更深的安排。每天都有人给他发短信，打电话，偶遇聊天，做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劝他借贷，借高利贷，各种途径的贷款。你父亲本来不想这样做，想要节衣缩食找工作，可一次又一次的碰壁后呢，心里也不由得考虑别人给出的建议了吧】

【不可能，你在胡说，全是你编的！】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呢？

怎么会有内心这么残忍，千方百计想要置人于死地的人呢？

【最后，当你父亲欠下巨额债的时候，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了。只要再稍微来点酒精和暗示，把他带到赌场“玩玩”，也是很容易的吧】

【我觉得是你脑子坏掉了，你以为是写小说吗？】

嘴上还在强硬地否认，但心里已经有点动摇了。

【那个人的布局完善而深远，唯一的弱点就是使用的棋子太多，环节太复杂。一旦被自己调查的话，还是会露馅的。只不过，那个人一方面在警方和军队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另一方面，你的力量太过微小，也不可能察觉得到真相】

她坐在了凳子上，对刚下床的小芬说道。

【没有茶的话，沏点水喝吧】

【知道了大小姐】

身体在颤抖，从心底往外散发的寒冷，让我忍不住抱住自己。

那个人，是谁...真的存在这样一心要我父亲死的人吗？

难道是父亲以前的仇人？

不不不我不能顺着她的思路走，不能上她的当。

我的父亲就是因为失业欠债而自杀的，跟别人没有关系。

这是她为了对付我想的计策而已，一定是这样的。

【要证据的话，要多少有多少哦】

我的心又是一惊。

不会吧？

宋蝶从床边的手提包里取出了一摞纸。

【这些是那个人和她的棋子们的通信记录，被我打印出来了，上面还有电信局的盖章】

无法思考，我默默地接过这摞纸。

上面出现了类似聊天窗口的界面，但更加简陋。

两个号码互发短信，说的是一些不明所以的话。

【目标已经对赌博有兴趣了，下一步怎么做？】

【继续，给他展示一下赌博赚钱的样子，让他更加心动】

【明白】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他借了哪些家的？】

【御风，辉石，文图...】

【到下周的话，欠多少了？】

【两百三十万了】

【好，给我盯紧他，别让她跟女儿坦白，先让他自责】

【知道了】

宋蝶的声音响起。

【还有录音在我的手机里哦，可以的等你看完再听】

等等，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

这个号码...

这个号码...

怎么可能！

【我记错了吧？不可能啊？你这个证据是伪造的吧？】

我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和茫然地质问宋蝶。

【伪造？呵呵呵呵呵，明明是你不愿意相信吧！】

我快速地翻动着后面的纸张，上面的内容很清楚，通信的双反有一方肯定是这个号码，虽然另一方会发生变化。

【他今天去喝酒了，回来走路都摇晃了，租的房子房租交不上，快被赶出去了】

【很好，干得不错，继续逼迫他】

无数类似这样的话，我看得都腻了。

可问题是，这个号码...

【还不相信吗？】

【你让我怎么相信！这是，这是】

我死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

【这是我姐的号码啊！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不信！我不信！】

打死我也不信，姐姐把我父亲逼死了！

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冷汗直冒，感觉世界在摇晃。

摇晃，屋子里的凳子，水杯，桌子，都在摇晃。

大地也在摇晃。

【不信？那就听听录音吧】

宋蝶似乎早有准备，按了一下手机。

【很好，很快就是收网的时候了，你们几个要小心一点，钱我会派人给你们送过去的】

【好的，谢谢您的慷慨】

【没什么，给的价格高，就是为了让你们万无一失，守口如瓶，明白吗？】

【放心吧，我们绝对会把事情办妥】

我听到了...姐姐的声音...

摇晃摇晃着，世界崩塌了。

40.杀父仇人

【为什么...是姐姐...】

我的心就像突然掉进了无尽的深海中，缓缓下坠。

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幻，听到的声音也变小了，以致于我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到底...哪里出错了？

【没有问题哦~那个人，其实就是你姐姐，姚月哦！】

宋蝶的声音显得如此遥远，我一个人沉寂在深海里，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不...】

我摇摇头，否认道。

【不可能！姐姐不可能做那种事！绝对！】

【呵呵呵】

她看着我，笑而不语。这让我的心情更加急切。

【绝对不是她，一定是你精心伪造的假证据！我是不会上你的当——】

等一下。

大脑突然提取了某个记忆。

那是...凄惨的自杀现场...

全身不成人形，血肉和骨头分离，让人作呕的尸体。

那是...陈天磊的尸体...

是...姐姐做的。

是...姐姐逼他自杀的。

那么，那么。

我的父亲，是不是也被——

想到这里，我感觉心脏好痛，痛到不能说话。大脑的思考变得呆滞。

陈天磊...那个人不想死，可姐姐还是把他逼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有诗昕...诗昕被她指示的两个女生给欺负得那么惨，都不敢跟我说话了。

姐姐...逼迫父亲自杀了。

以她的能力，把父亲的公司弄到破产根本不是问题。

然后，一步一步地引导着，让他从白马桥上跳下...

惊讶，然后转变为愤怒。

【姚月...】

【呵呵呵，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她，爱她，现在怎么了？继续说啊】

宋蝶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但我已经无暇顾及。

【姚月...杀了我的父亲...】

【没错哦没错哦，这个女人罪该万死，完全是一个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姚月】

对，就是她，她把我的父亲杀了，把我刚认识的同学杀了，把我最好的朋友欺负到生不如死。

我...

【这种残暴的杀人凶手？你还喜欢她吗？呵呵呵】

父亲对我的笑容，陪我一起玩的那段时光，陪我去游乐场，陪我吃棉花糖...

【小文啊，这个娃娃喜欢吗？】

【喜欢】

【哎，真可爱，那爸爸给你买好不好？】

【爸爸最好了】

教我好多知识，教我很多人生的道理。

【无论如何，不能违法，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

【爸爸，那如果别人伤害我呢？】

【首先要告诉老师，告诉家长，大人会解决的】

【好的】

对我的未来充满希望。

【小文，过来，你看！】

【啊！是星星！好多！好漂亮！】

【爸爸喜欢看夜晚的天空，因为不仅可以看到月亮，还能看到这么多星星。感觉心情放松，是不是呀？】

【嗯！既然爸爸喜欢，我也喜欢！】

【小文喜欢月亮还是喜欢星星呢？】

【喜欢月亮！】

【为什么呢？】

【因为月亮大！】

【哈哈哈，没错，月亮很大很亮，很耀眼——但是爸爸希望你变成星星】

【唔——为什么呢？】

【因为月亮只有一个，人人都想成为月亮，太辛苦了不是吗？】

【这样啊...那我想变成星星！】

【小文乖——】

尘封的记忆一件件被揭开，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父亲一直没有说让我成为最棒最厉害的人，而是希望我过得幸福。

结果，结果——

【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掩面而泣，眼泪从手指缝中流下，就算再怎么并拢手指也没有用。

如果他还在的话，会怎么样呢？

会给我打电话，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啊之类的。

学习成绩...父亲确实也比较关心，但从来没有催促过我学习。

而是引导我理解学习的重要性，让我自己做出选择。

但是当父亲知道我考出好成绩的时候，尤其是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学校，一高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那是由衷的欣喜的表现。我永远也忘不了。

【女儿...好想再见你一面，好想啊！哪怕就一分钟！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哪怕——】

【真是可怜的孩子】

宋蝶看到我崩溃的样子，也有些同情我的意思。

【那么，造成你和你爸不能如愿见面的人，到底是谁呢？】

这句话把我再次拉回现实。

【是谁呢？是...姚月】

我对自己喉咙里发出的机械式的声音感到惊讶。

【没错，就是姚月做的，她是你的杀父仇人】

【杀父仇人...姚月...姚月...杀父仇人】

我反复地念着这几个字。

41.恩怨

【杀了你！杀了你！姚月！】

一想到和这个女人，我的杀父仇人，睡到一张床上，还跟她做这样那样的事——

我的胃里就一阵翻腾，恶心反胃的感觉袭来。

【现在体会到了吧？那个姓姚的有多恶心】

【恶心，恶心得让我作呕，我想——】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宋蝶看上去没那么可怕，也没那么让人反感了。

【你想亲手杀掉她，对吧？给你父亲报仇】

【对！杀了姚月！杀了这个疯狂的怪物！】

姚月...再也不是我姐姐了。

我为她是我姐姐感到耻辱，她不配做我姐姐。

只是一个变态的杀人狂，一个变态的...欺凌者。

我要亲手给父亲报仇，让她到天上给您磕头谢罪。

【大小姐，外面有人在接近】

司机从外面走了进来，脸冻得通红，露出焦急的神色。

【哦？来得正好，小哥哥，准备好了吗？】

【随时】

弘同光安抚了一下妹妹，妹妹担忧地看着她，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抓着他的手。

他拿起立在墙边的长刀，一声刺耳的金属声，刀从刀鞘中被拔了出来。

阳光下反射的光辉，让人不寒而栗。

【放心吧余文雯，我会把她打到剩一口气，由你来了结她】

宋蝶似乎早有安排，因为弘同光知道我想做什么。

【呵呵呵，我这边也得做一下准备呢】

宋蝶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把白晃晃的匕首，靠近了我。

【没事，别怕，不是对付你的】

【那你要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就连我也听见了沙沙的脚步声，那是鞋子踩进雪里的声音。

【走吧，我们去会会她，这是最后了】

宋蝶一声令下，几个人鱼贯而出。

此时是，阳光很足，大片大片的雪反射着刺眼的光。

凛冽的冷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响声，脸被像刀子一样的风割得很痛。

姐姐...不，是姚月，浑身穿着黑色，一脸轻蔑的表情站在小屋前面几十米的地方。

她双手插进棉袄的口袋，看到我们走了出来，大声说道。

【你们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我们这边一时没有人回应，直到宋蝶代表几人打破了沉默。

【终于见面了，不说点什么问好的话吗？】

【原来你长这么丑】

【彼此彼此】

【跟老娘周旋了这么久，总算是坚持不下去了吗？这屋子根本不挡风吧！堂堂大小姐——】

【够了！你害我家产业被逐步蚕食，我这个大小姐快当不下去了】

【是吗？那不是因为你太弱了吗？】

姚月嘲讽道。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为了这个家族产业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你根本——】

【老娘当然知道，你为了当上家族的位置，利用手段逐渐架空父亲，然后把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都杀了。不，应该叫他们“意外死亡”更加合适吧】

宋蝶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看来是说中了。

太残忍了，为了权力不惜向自己的亲人下杀手。

【姚月，咱们俩都是一丘之貉对吧？你不也杀了她的父亲吗？】

姚月沉默了，看起来没有料到这种事。

【姚月！】

我对着她大声吼道，仿佛每次说话都要把肺里的空气排空。

【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要亲手给父亲报仇！】

她还是没有回应，脸上露出焦躁的神色。

这还是头一次，她遇到超出预料的情况。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的决心是不变的，那就是杀了她，给父亲报仇。

【哈哈哈姚月，没想到这件事被发现了吧？你以为你做得很高明？不就这点本事嘛！姚月，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不然的话——】

宋蝶用眼神示意了一些，弘同光握住刀把，将长刀指向姚月。

【我用刀的本事，远比拳脚厉害得多。姚月，这次我不会输了，因为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弘同光回头看了妹妹一眼，他妹妹的眼睛也红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哥哥...】

【没事的小春，我一定会带你一起活下去的，相信我】

【嗯...】

姚月的表情好像在纠结，她罕见地咬了咬牙。但是看到弘同光把长刀对准自己，她的眼神再次恢复了锐利。

【老娘...】

【你没什么好解释的吧！事实就是如此！你杀了他！】

我抢着她的话，对她再次大吼。

她闭上了眼睛。

【老娘欺骗过你很多次，把你耍了很多次。但是只有一点，老娘是从未骗过你的】

她缓缓把头发扎起来，就像每次和别人打架之前那样。

【那就是，老娘一直爱你】

话音刚落，她瞬间冲过来，弘同光也立刻迎上去，战斗一触即发。

42.战斗I

姚月就像飞驰的火车，眨眼的时间冲到了弘同光面前。弘同光立刻将长刀挥出，挡住了她的去路。

【就算是你，被这把刀砍中也不可能没事】

【砍她！砍她！】

没想到，我现在居然反转了立场，变得支持弘同光了。

一边声援她，一边注视着姚月。

她看了我一眼，用牙咬了咬嘴唇，好像很不甘心。

背地里对我做那么过分的事，我和你现在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现在知道悔恨了吗？晚了！

也让你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我恶狠狠地瞪着她，她终究还是没有跟我对视。

弘同光眼神一凝，瞬息之间出手，姚月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出手会这么快。急忙往后躲了一下，刀尖堪堪从眼睛前面划过。

【怎么？分心可不行啊？你不是很能打吗？】

弘同光向前进了一步，气势如虹。而姚月则开始后退，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和之前中毒差不多。

估计是心理很难受吧，被我知道了真相，这下彻底成了仇人。

活该。

接着，弘同光再次拉近距离，一步踏出，浑身肌肉仿佛都绷紧了。

姚月再次闪躲。

“嗖——”

刀的破空之声响起，在姚月原来站立的位置划过。

【来啊！】

弘同光大吼道，然后猛冲过去，手里的长刀不停地挥砍，脚下的步伐一直在变换。

虚虚实实，缓中有急，砍得眼花缭乱。

姚月不停地后退，最后转身跑了起来，弘同光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她跑到砖石搭建的小屋的侧面，我们跟着走了过去。

只见姚月一个冲刺踢到墙上，反作用力让她瞬间往回弹，她在空中一个转身，一脚踢向身后追来的弘同光。

弘同光刹那间被踢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横起刀抵挡——

“铮——”

刀身被踢中，发出震耳的金属震动声，巨大的冲击力让弘同光一下子向后倒去，狠狠地向地面摔去。

但就在我们以为他要摔在地上的时候，一个后滚翻滚了好几圈，居然没有受伤。

趁这个时间空档，姚月握住了墙体外面生锈的管子，眼神凛然。

“砰！”

铁管被她硬生生掰了下来。

【那是什么？】

我向大小姐问道。

【不知道呢，可能是墙外面的水管】

这时，弘同光没有急着冲过去，而是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啊，姚月，怎么这么弱？】

【老娘不需要你来评价】

【是吗？那等你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再来问你一遍吧】

弘同光抢攻，几米的距离瞬息之间到达，长刀横向挥砍——

“当！”

耳膜要震坏了！

一声巨大的脆响，长刀和铁管狠狠地撞在一起。

距离二十多米远的我们作为观战者，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过，下一秒我们就明白了。

弘同光想要收回长刀，但是用力往后拉的时候，长刀顿了一下。

【好锋利的刀啊】

【切，一根破铁管，早晚被我砍断】

刚才好像刀身嵌进了铁管里一部分，所以拔出来的时候才会吃力。

【一根铁管就让你恢复信心了？】

【铁管对付你足够了】

随即再次爆发出连续不断的金属撞击声。

“当！当！当！”

两人以惊人的速度进行攻防，弘同光作为进攻方，姚月手持铁管进行防守。

持续的响声感觉耳朵都要炸了，我捂住耳朵，宋蝶和小芬两人也是。

随着挥砍与格挡，姚月的逐渐后退，最后再次变成逃跑的局面。

【怎么了怎么了？你不是很厉害吗？今天怎么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啊？】

弘同光边追边嘲讽道。

姚月率先跑到旁边的树林，弘同光跟着冲进树林，我们几人也跟了过去。

【姚月，你傻吗？这种宽阔的地方，最适合我用长刀了，哈哈哈哈哈！】

弘同光压低身形，展开身体，动作跟刚才不一样了。

试探着前进着，姚月则没有什么特殊的姿势，右手握着铁管，普通地站在那里。

【浑身都是破绽，去死吧！】

他突然加速，就算在雪地上，速度也丝毫不减。

“当！”

眼看着就要砍中姚月的脖子，姚月再次用铁管挡住了。

随后，弘同光双手握刀把，使劲往下压。

她一看情况不妙，立刻双手握住铁管的两端，向上推。

两人开始角力。

长刀硬生生地被压进了铁管内，刀身逐渐没入。恐怕此时两人都用了很大的力气吧，如果把其中一人换成别人，可能早就被砍或者被推飞了。

越来越深入，长刀的硬度远超铁管，这样下去姚月必败。

太好了。

43.战斗II

刀刃在一寸一寸地接近姚月的脖子，但她的表情还是跟刚才没什么变化。

【喝！】

突然，一声娇喝，她闪电般伸出腿朝着弘同光踢去，结果弘同光也出腿抵挡。

一声闷响，两人的小腿撞在一起。

我的天，看上去就很疼...他们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啊啊啊——】

弘同光大吼一声，使出全力向下压，刀刃和铁管不停地在下降，而且越来越接近姚月的脖子了。

就在这时，姚月猛地往自己的方向一拉，铁管带着长刀带着弘同光一起靠近，同时她顶起膝盖——

【唔】

【哥哥！】

随着他妹妹担忧的叫声，姚月的膝盖狠狠地顶到了弘同光的肚子，后者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砰！”

趁着弘同光没缓过来，姚月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砰！”

【呃啊！】

弘同光发出了惨叫，单膝跪地，但就在这时，长刀一下子砍断了铁管中间，姚月瞬间侧身——

“撕啦！”

长刀划过姚月的手臂，将她的棉袄划开，里面的棉花露了出来。

棉花随着风飘了出去，不停地泄露着，和雪的颜色别无二致。

手里的铁管变成了两节。

弘同光趁机抢攻，从下往上挥刀，被姚月双手把两个短铁管交叉起来挡住了。

两人都没说话，刀和铁管继续着高强度高频率的击打。因为脚下也在不停地移动，大片大片的雪花被扬起。

弘同光一刀砍中了树干，直接从另一侧穿了过去，随后整棵几米的树的上部开始倾斜。

“咣当！”

枯树狠狠地砸到地上，震动顺着从脚下传来。

【啊啊啊——】

【喝啊——】

挥砍与格挡的速度还在提升，刀刃划过铁管的侧壁，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一只铁管突刺，弘同光侧身躲过，然后从右下方挑起长刀，向左上方砍去。

“当！”

被姚月左手的铁管挡住。

【你的步伐乱了，姚月，果然还是在分心吧？在想你妹妹吗？】

姚月没有回答，眼神一闪，双手铁管轮番敲打着长刀的刀身，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她已经不认你这个姐姐了，还想她有什么用呢？】

【给老娘...闭嘴！】

【哎呦】

姚月好像被激怒了，动作变得越发凶猛而凌乱，因为太过用力，绑住的头发散开。

长长的黑发随着风飘起，跟着她的脚步舞动着。

她一改刚才的谨慎打法，双臂张开，变得大开大合。

“当！当！”

【姚月，你已经输了】

弘同光抬起手臂，强行挡住了两根铁管的捶打，痛得龇牙咧嘴，但同时右手握着的长刀挥出——

“刺啦——”

【啊！】

姚月发出了叫声，腹部被长刀划到，整个棉袄被切开，里面的衣服也被切开。

里面的皮肉也被切开了。

证据就是，姚月立刻向后跳拉开距离，然后用手捂住腹部，鲜血从手指缝渗出来。

她流血了。

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她流血。

弘同光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他缓缓地走过去，手上长刀指着她。

【你很强，同样的武器我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也拿着一样的刀，刚才那下我的手臂说不定就没了。这把刀的锋利程度，想必你已经有深刻体会了吧？就算是你，在我的力气下也会被砍出血。更何况，你还一直在想别人的事，战斗要一心一意，这都不懂吗？】

姚月终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应该很疼吧。

但是，我不仅不担心，还要喝彩。

【干得好！继续砍，狠狠地砍她！把她砍到不能动为止！！】

我大声喊着，姚月听到了，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姚月？绝望的滋味好受吗？随意夺去别人性命的你，现在即将被杀，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竭尽全力嘲讽她，看到她无力反驳，心里真是非常畅快。

被我这种样子惊到的宋蝶，马上也笑了出来。

【看到了吧姚月？这就是你的报应！你自私残忍，现在被逼到绝境了吧！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小哥哥，砍她！】

【对！砍她！】

小芬也在旁边助威。

弘同光一步一步接近她，举起长刀，仿佛夺命的死神正手握镰刀。

寒风呼啸着，又开始下雪了，漫天的雪花仿佛昭示着她的末路。

也不错呢，在这么美丽的场景下离开世界，也别有一番情调啊。

迄今为止，我居然爱上了杀父仇人，还一直蒙在鼓里。

是我的罪孽，是我的错，对不起父亲的在天之灵，是女儿不孝。

但现在，这一切即将结束。

【永别了，姚月】

弘同光挥下死神的镰刀。

44.胜负

眼看着长刀即将落到姚月的脖子上，她的嘴角突然微微扬起。

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猛冲，身体迅速向前移动，比刀落下的速度更快。

“砰”的一声，两人的身体撞在一起，然后她压着他摔倒在雪地里。

【哥哥！】

身边的女孩子发出尖叫，手捂住嘴巴，恐惧万分。

由于突然的冲击力太过迅猛，弘同光手里的长刀脱手，飞了出去。

【吚——】

【哈——】

姚月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死死地按在地上。

【这个小贱人...害老娘没法专心对付你，来啊！看看咱们俩谁力气更大？】

【怎么可能会输给你！！】

弘同光手腕上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看来使出了吃奶了力气。

被压住的手腕逐渐抬起，但姚月眼神一凝，手腕再次被死死压在雪地上。

不好，这样下去弘同光会输。

【怎么了？你不是力气很大吗？为什么起不来了？】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弘同光发出怒吼，身体进一步紧绷，被压住的手腕重新抬起。

但姚月似乎更加游刃有余。

【告诉你吧，这个世界上比老娘力气还大的人，还没出生呢！比老娘身体更坚硬的人也没有出生！看看咱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怪物！】

【哥哥！】

【不好！】

我和他妹妹一起跑过去想阻止她，但我被宋蝶拉住了。

【放手！这样下去他就...】

【你不可以走】

她死死抓住我的手臂，旁边的司机也来一起帮忙，我被固定得动弹不得。

【弘同光，老娘承认你很强，但是已经到此为止了】

正当他妹妹跑到一半的时候，姚月动了。

她高高扬起头，然后猛地砸下——

“砰！”

两人的头狠狠地撞在一起，发出巨响，让人不禁胆战心惊。

“砰！”

【住手！住手啊！】

弘同光的妹妹哭喊着，但是已经迟了。

“砰！”

头盖骨与头盖骨的撞击，弘同光偏过头想要躲避，但能移动的空间很小，姚月又不可能瞄不准。

“砰！砰！砰！砰！”

反反复复的撞击声，弘同光不挣扎了。

他的身体好像失去了力气，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姚月自上而下地看着他，目光冷酷。

【哥哥！哥哥！你对他做了什么！】

姚月站了起来，没有管哭着扑到弘同光身上的女孩子，径直朝我们走来。

【动手！】

宋蝶一声命令，司机立刻掏出一把明亮的匕首。

【你们要干什么？】

【别乱动】

她小声提醒道，然后把我从后面搂住，匕首放在我的脖子前。

【人质吗？】

姚月踏着雪地沙沙地走过来，看到我被控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姚月，我承认你很强，但现在你妹妹在我手里。不要再靠近了，否则我直接捅死她！】

姚月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睁开，没有继续往前走，就停在二十米开外。

【那我们就在这里站着吗？】

姚月冷冷地问道。

【我要把你绑起来】

宋蝶回应。

【要是老娘不从呢？】

【那我就用刀一点点剜她的肉】

随后，双方陷入了沉默。

【好吧，绑就绑吧】

果然，宋蝶把我当人质的做法有效了。

她使了一个颜色，司机立刻走上前，首先用手铐咔嚓一下固定住姚月的双手，然后用钢丝绳紧紧地束缚着她的身体。

姚月没有抵抗，果然还是伪善吗？为了我什么的，我简直不能理解。

肯定又有什么阴谋吧？我只是她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她从来没有真心对我。

一圈又一圈，姚月的身体被勒得很紧，粗大的钢丝绳勒进了肉里，她像被包成一个粽子。

【就是这样，这绳子可是我从世界各地请来最好的材料学家研制的，就算被子弹打中也不会有损伤。你大可不必挣扎】

宋蝶再也无法忍耐嘴角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姚月啊姚月，你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

她走过去，蹲下看着姚月，后者被绑住倒在雪地上，面无表情。

宋蝶拍了拍姚月的脸，见她没有反应，更加开心了。

【真是可爱的脸蛋啊，可惜了，我不能留你做玩具。小文雯同学】

【啊】

【过来过来】

她向我勾了勾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两人身边，低头看着脚边的姚月。

【现在杀父仇人就在你脚边，怎么样？做什么都可以哦】

【姚月...】

我和姚月的目光相遇，她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小贱人...】

【你可真让我恶心，你不配做人】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

45.复仇

【你不把人当人看，而是当成你的物品，随意摆弄】

我抬起脚，对着她的脸，狠狠踹去。

【啊！】

她叫了一声，但根本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

【你很厉害不是吗？欺负我，玩弄我，把我踩在脚下，践踏我的尊严？】

我用鞋子踩住她的脑袋，反反复复地碾压蹂躏。

【控制我，控制我的身体，控制我的生活，控制我的想法？继续控制啊！】

她的脸被我鞋底的泥水弄脏了，但她还没有说话。

【以为自己很强就可以随意凌辱别人？以为自己很强就可以肆意剥夺别人的命？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类代表，就可以对任何人进行审判？】

宋蝶默默地退到后面，几人都没有说话。

【你以为你是谁？姚月？你和那些欺负人的坏人又有什么区别！你和金哲平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不，你更胜一筹！别人只是拳脚暴力，欺负人，你是杀人！你这个杀人狂！】

向后高高抬起腿，狠狠地向前踢出。

“砰！”

踢中了她的脸，她被踢得在雪地上翻了个滚。

【我父亲怎么你了？他跟你都没有见过面！为什么？为什么就把他逼死了！你说啊！啊？】

原来自己可以发出这么大的吼声，我的愤怒在逐渐攀升。

她一动不动，也不回应我说的话，这让我更生气了。

【从来都是，这种傲慢的态度，我，我——】

【来吧余文雯，给你这个，了结她】

宋蝶从身后递给我匕首，我握住了它。

把手上还是温热的，匕首前端非常锋利，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只要...把这个刺进姚月的身体，她就再也不能说话，再也不能动弹了。

我就可以...为父亲报仇了。

【姚月，我要你给父亲谢罪】

我拿着匕首靠近了她，把她的脸掰过来。

她的眼睛变得浑浊，平时锐利的光逐渐消失了。

【跪下，磕头】

我踹了她一脚，她缓慢地爬了起来，就像一个蠕动的虫子让人作呕。

她变成了跪下的姿势，我用脚踩着她的头，强迫她磕头。

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和抗议，她顺从地一下一下磕头。

【道歉呢？】

【对不起...】

声音都跟平时不一样了，有些哽咽和沙哑。

【怎么样？被践踏尊严和人格的滋味好受吗？这就是你对我做过无数次的事！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姚月，给我父亲陪葬吧】

我把匕首接近她的身体，她没有反抗，呆呆地跪在地上。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杀了她！哈哈哈哈！】

宋蝶在后面声援我，让我更加有勇气。

【说什么爱我，都是骗人的】

我用匕首对准她的腹部。

【不，不是！】

她突然出声否定道。

【不是什么？爱我还把我欺负得死去活来？爱我还杀了我父亲？】

【不是的...是真的爱你...】

【骗子！你这个骗子！去死！】

我狠狠地将匕首捅出，一下子插进她的腹部。

插进去的一瞬间，阻力变得很大，但我毫不犹豫，毫不迷茫，用尽全力。

【这是你欺负我的报应！】

狠狠地拔出，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我没有理会，对准旁边的位置再次捅了进去。

【啊...啊啊啊...】

她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是你欺负我朋友，逼死同学的报应！】

再次拔出，我的手被鲜血涂满了。

【哼，你的血也是热的，也跟我们一样啊？人类代表？】

【老娘...爱你...】

【虚伪的女人！】

继续捅刺，我的手法变得更加熟练。

【这是你逼死我父亲的报应！】

【啊！】

她一声痛苦的呻吟，再也坚持不住，向旁边倒下了。

鲜血染红了雪地，变成了红色的雪地。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蝶像发疯了一样大笑。

小芬和司机也跟着一起笑了出来，远处，弘同光的妹妹还在呼唤着哥哥的名字，同时摇晃着他的身体。

一切都结束了，我杀了姚月，为父亲报仇了。

至于我的未来，我的人生会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

【亲手被自己最爱的妹妹杀掉，真是太讽刺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不想管他们，他们本来也跟我没有关系，都是姚月惹的，不然我都不认识他们。

好冷，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让我有些虚脱。

大概，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我杀了人，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就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要熄灭。

但那种事都不重要，我报仇了，报仇了就好了，报仇了父亲就可以安心了。

【你，把她杀了吧】

宋蝶看了看我，对司机说道。

46.希望

杀？杀我？

为什么...

宋蝶刚才确实是这么说的，我应该没有听错。

【可是...】

【怎么？动手啊！现在姚月已经死了，把她干掉，以绝后患】

司机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向我走来。

等，等等。

我要死了吗？

我真的就这样...死掉？

姚月已经躺在大片的血上一动不动，我看着手里的匕首和逐渐接近的中年男人。

还是有点害怕...不，是很害怕。

【我不想死，姚月已经死了对吧？所以可不可以放我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想把你当人质而已，如果小哥哥能打倒姚月那再好不过，如果打不过，还是需要你——现在姚月已经死了，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啊，真的爽！爽啊！太爽了！小真你看到了吗？姚月被她妹妹亲手捅死了！果然如你所料，抓鱼——抓余文雯才是最正确的啊！早知如此一开始何必费那么大力气，现在被全城通缉...不过既然姚月死了，我只要耐心地疏通关系，总能跑掉的...你还愣着干什么？】

在她的催促下，担任司机的中年男人站在了我面前，他眼里透着无奈和不忍，但大小姐的命令是不得不听的吧。

我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匕首，但他根本没当回事，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匕首直接掉下去，插在雪地里。

【那就...掐死你吧】

他粗壮的手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巨大的力气让我感觉无法呼吸。

【唔...唔...】

好难受，无法呼吸，就算用力吸气也完全没有任何气体可以获取，就算用力吐气也排不出。

肺部和上呼吸道的通道被完全阻绝，他逐渐向上用力，我的整个身体被提起。

双脚挣扎，试图踹他来让他松手，但他毕竟是个成年男人，我一个小女生的力气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真傻呀，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

小芬似乎说着什么，但我感觉越来越难受，听到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了。

【她明明寄生着姚月，却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命运呢，呵呵呵】

救...救命...

谁来...救救我...

弘同光也好，他妹妹也好...路人...警察也好...

谁来救救我...

不管谁都行，我好难受，要死了...

脸估计已经变得青紫了，因为缺氧，浑身强烈的疼痛，没有任何力气。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明明...杀掉了自己的仇人...

虽然在那之前...是我最爱的人...

我做错了吗？我这样做是正确的吗？

临死之际，大脑闪过无数的念头，回忆就像快速闪过的幻灯片一样经过脑海。

可是，为什么回忆中出现的，都只有一个人...

【下课跟我们过来，听到没有，不然你死定了】

【请姐姐，请姐姐大人保护我活下去！】

【姐姐，我想让你不再孤独】

【老娘从一开始就没看上那个孩子，你才是老娘的东西，别人不是】

不对吧！为什么都是这个女人...我不想见到她...

【小月绝不是...什么怪物...小月是人...】

【你只是在用外表的强大，来掩饰内心的脆弱】

【如果你是月亮，我无法成为太阳，太阳和月亮是永远无法相遇的】

【我想要做永远陪着你的星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我遇到了什么人，你都是我唯一的，最爱的人】

【圣诞快乐，小贱人】

【圣诞快乐，姐姐】

【姐姐，给这段舞起个名字吧】

【为什么？太麻烦了懒得想】

【要不然就叫“月”怎么样】

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他走过来，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父亲？】

他露出温暖的笑容，说道。

【小文雯啊，父亲走了之后，你有没有好好生活啊？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啊？和新姐姐相处得怎么样？你要珍惜家人啊，我走了之后，你的那个阿姨也不靠谱。如果能有一个姐姐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不！不是！】

我极力反驳道。

【我想你了！我要你回来！我不要跟她在一起！她杀了你！她杀——】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哎？】

【就算那样，也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的错，如果能在家经常陪你，何必找那个女人呢！算啦不说了，老爸只问你一件事】

【嗯】

看着他熟悉的笑容，我的眼泪忍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

【你姐姐对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照顾你？】

【我...她...】

47.反击

果然人死前会看到回忆。

我看到了父亲，就算是假的，一刻我也不想浪费，想跟他说话。

【姚月...欺负我了】

【啊？你怎么对你姐直呼其名呢！】

父亲露出严肃的表情。

【照顾我倒是谈不上...有几次保护我...每个月给我生活费...但她还是杀——】

【那不就行了！她既能给你生活费，又能陪你，比老爸强多了呀】

【不！她杀了你！她是杀人犯！她——】

【她没有杀我】

【她设计一步一步逼死——】

【那也是老爸自己想跳的，站在桥上的时候，并没有人推我。我是凭借自己的意志跳下去的】

【可是——】

【听着，老爸希望你好好活着，活下去就是对老爸最大的报答】

【不！我想去陪——】

【不行！听话，老爸不希望你陷入仇恨和怨念的深渊。我的孩子，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父亲...呜呜呜呜呜...可是，可是...】

可是我也要死了。

无法说出口，但即将变成现实，我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男人掐着我，快要把我掐死了。

【好了，我该走了，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小文雯，爸爸永远爱你】

【呜呜呜...】

父亲走了，但我马上就要去陪他了。

短暂的梦结束了，回到现实，我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双眼发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住手】

嗯？

【住手】

什么声音？谁在说话？

声音好像来自后面，但听上去是如此遥远。

【都说了给老娘住手！放开她！！！】

“砰！”

【啊！】

我感觉勒紧脖子的手被放开，空气一下子灌了进来，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呼...呼...啊...】

但我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被一个柔软的东西接住了。

是人，是女人，气息如此熟悉，触感如此熟悉...

【小贱人...你下手可真狠啊...】

姐...姐姐？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随着空气的灌入，我猛烈地咳嗽起来，肺部受到极大的冲击，难受到无法说话。

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胸前，帮我捋顺了呼吸。

【老娘头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保护你】

【你这个...你这个...】

【老娘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是——】

【姚姚姚姚姚月？】

呼吸逐渐恢复，眼睛也看得到东西了。

刚才还想掐死我的司机，正在几米开外倒地不起，而宋蝶惊讶到话都说不好了。

【大小姐...】

小芬在后退了，宋蝶也一副绝望的表情。

【你怎么还能站起来...你你你全身都是血...】

【呵，如果老娘就这么倒下，谁来救这个小贱人呢？】

【姐姐...】

【就算她捅老娘，快把老娘捅死了，但她还是老娘最喜欢，最爱的人】

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

【老娘的罪孽，就让老娘用一生来偿还。余先生，把女儿托付给人类代表，怎么想也是不亏的买卖】

她对空气说着话，但我仿佛听到的父亲回应的声音。

【如果不能保护最重要的人，还算什么人类代表呢！】

她义无反顾地说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起码，我已经无法再用匕首对着她了。

她的腹部停止流血了，那么深的伤口居然短时间内止血了。

【稍等一下哦，老娘把他们解决掉】

【等...】

姐姐捂着肚子往前走，他们三人忍不住脸色铁青地后退。

【姚月...等一下，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呵呵】

【我可以给你做奴隶！给你当牛做马！怎么使唤都行！】

【呵呵】

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停地求饶，但姐姐只以冷笑回应。

【宋蝶，老娘以为你直到最后都是有尊严的大小姐，没想到也是一样软弱下贱】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做什么都行！我的钱都给你！大小姐我不做了！】

【呵呵，你的钱早就变成老娘的了，至于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姐姐一步一步靠近，宋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惊恐万分。

【好了，你想怎么死？】

【不要...我不要死...不要】

【那就用拳头吧，就一瞬间，很快的哦，感觉不到呢】

【不要...求求你...】

站在宋蝶面前，姐姐微笑着伸出拳头。

宋蝶下意识地把手护在头上。

【永别了，大小姐】

随着一声类似骨头碎裂的巨响，我没有看清姐姐的动作，但宋蝶的娇躯猛地向后飞出，在地上滑行了十几米才停下。

一动不动，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了。

【结束了】

姐姐回过头，捂着腹部，微笑地看着我。

48.最后的欺凌

宋蝶死了，被那样巨大的力量击中，就算弘同光也要受重伤，更何况是身娇体弱的大小姐。

直接停止了呼吸和心跳，结束了一生。

我对姐姐的恨意没有完全消除，但不知为何，减轻了很多。

所以，没有继续跟她拼命了。

我，再一次被她救了。

即使我想杀了她，即使把她捅到浑身是血倒在雪地里，她还是没有怨言地，像每次一样，在最紧要的关头救了我。

她说，想用一生来偿还罪孽，想让我陪她过一生，哼。

这可是无期徒刑，我要把你牢牢地关起来，关在我身边。

【哥哥，哥哥你醒了！太好了！呜呜呜呜呜...吓死我了！】

【小春...】

此时，倒在雪地上紧紧相拥的，是差点也经历生离死别的兄妹两人。

弘同光站了起来，但摇摇晃晃的，好像头有点晕。

【姚月...我要...嗯？】

当他环顾四周的时候，发现情况彻底变化了。

姐姐和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宋蝶、小芬、司机等人全部倒在雪地中。

【这...】

【怎么？还要打吗？老娘虽然肚子被捅了，但再把你按在雪里也是没问题的哦】

姐姐挑衅般地说道，弘同光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

【宋大小姐已经去西天了，剩下两个被老娘敲晕了，一切都结束了】

【啊...】

兄妹两人一起愣住了，表情极其相似，让我忍不住发笑。

【就...这么简单？】

他疑惑地问道。

【不然呢，你这个废物，人家控制你一点都不反抗吗？】

【我...可是小春...对了！】

他急忙握住妹妹的手腕，把袖子拉起来。

她的手腕上固定着一个金属仪器，上面似乎有一个液晶显示屏。

【不好了！还有两个多小时了！如果再不延长时间的话——】

弘同光顿时急得直跳脚，此时姐姐拿出一个长方形的仪器，上面有几个意义不明的按钮。

【你要找的，是这个吗？刚才从宋蝶身上翻出来的】

......

......

【哥哥，我都说不用了啦！】

【给你多买点零食路上吃的，小时候什么零食都没有，可苦了你了！】

【哎，那好吧】

【距离发车还有多久？】

【嗯...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吧】

【好，那我们马上去火车站吃晚饭】

【真的...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吗？】

【我对这里没有什么留恋的，很容易想到前些日子，还有以前的痛苦和辛酸。我们今晚离开，在新城市安家，然后开始一段新生活吧！】

【嗯！哥哥去哪，哪就是我的家！】

......

......

一切都结束了，宋蝶的势力被彻底铲除，她家的产业被回收，手下人涉案的全部被抓起来了。

之前被解救的女奴们也被放回家了，皆大欢喜。

电视上的新闻只给宋式集团的违法犯罪行为播送了短短的五分钟，人们很快就会忘记这个庞然大物，或者说一开始就不知道。

宋家大楼被改成了房地产公司，不过与我无关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是家人团聚的日子。

此时，我正和姐姐在楼下公园的长椅上坐着。

姐姐带我出来散步，结果到这里想坐一会。

今晚的天空没有乌云，但还是看不见星星。

【姐姐...】

【别叫姐姐了】

【那叫什么？】

【你说呢？】

【那么...就叫小月吧】

【嗯】

她对我最近也好了很多，不仅家务活分了一半，而且也经常帮忙做饭了。

干活的效率比我高几倍，真让人震惊。

虽然我和她仍有隔阂，但她对我是真心实意的，我能感觉得到她像火一般的爱。

【文雯，对不起，各种意义上】

这句话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遍了，但我还是喜欢听。

【你当时可是把我的头按在水里呢】

继续给她增加负罪感。

【那...回家你可以把我的头也按在水里】

【算了，我没有那种恶趣味】

【文雯，老娘，哦不，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哎？你突然这么说，我倒有点不适应，姐，哦不，小月】

【对了，要看星星吗？】

她把我搂进怀里，温暖的气息掠过耳旁。

【星星...在哪呢？】

【呵呵，你以为人类代表是白叫的吗？看好了】

她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我只看到了【切断电源】四个大字，她按下去之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

【什么嘛！你这不是骗人的...吗...啊？】

话音未落，一切都变得黑暗了。

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路灯，居民楼的灯，街道上的霓虹灯...

万籁俱寂，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微弱的月光和星光。

【这下能看到星星了吧？】

【额...可以是可以...】

漫天的星星在闪烁，仿佛看到了无尽的银河。

好壮观，好漂亮...

我忽略掉对停电的担忧，静静地欣赏着。

【那个是月亮哦】

【我知道啦，不用你说】

【我之所以喜欢黑色，是因为只有黑暗，才能看得清星星呢】

【这样啊】

她吻了我，湿润的嘴唇好软。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只有一年，但我觉得像过了好久呢】

她感叹道。

【是啊，这一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感觉自己好辛苦】

【不过，收获了最重要的东西】

【别说啦】

【害羞了吗？再来一口？】

【唔...】

又被强吻了。

【那个啊】

唇分，她欣慰地看着夜空。

【什么？】

【最后一次欺负你，想对你下最后一道命令】

【什么命令？】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今后要永远在一起】

我微笑回应道。

【嗯，那我只好乖乖听话喽】

（全书完）